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念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点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做戏,当然要做真。重华苑里的下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多眼杂,她既然来了“葵水”,当然是要见血的。“婢子这就去!”芙蓉也很快明白过来,立刻照着沈青念所说去做。......眼看孟允恒就走到面前来了,芙蓉赶紧收回纷乱的心绪,恭敬地唤了声“世子爷”。孟允恒在她的面前止了步。芙蓉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如擂鼓。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一定是姑娘“来葵水”的事被世子爷发现了!下一刻芙蓉就要招认的时候,却听到身前响起孟允恒沉沉的声音:“照顾好世子妃。”诶?待芙蓉抬头的时候,身前哪里还有站着的孟允恒。人已经快步走出屋门外了!一时间,芙蓉愣愣地看着孟允恒走远的身影。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急急往里屋去。谁知才撩开帘子要进去,她就被屋内的沈青念喊住:...
《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做戏,当然要做真。
重华苑里的下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多眼杂,她既然来了“葵水”,当然是要见血的。
“婢子这就去!”
芙蓉也很快明白过来,立刻照着沈青念所说去做。
......
眼看孟允恒就走到面前来了,芙蓉赶紧收回纷乱的心绪,恭敬地唤了声“世子爷”。
孟允恒在她的面前止了步。
芙蓉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如擂鼓。
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一定是姑娘“来葵水”的事被世子爷发现了!
下一刻芙蓉就要招认的时候,却听到身前响起孟允恒沉沉的声音:“照顾好世子妃。”
诶?
待芙蓉抬头的时候,身前哪里还有站着的孟允恒。
人已经快步走出屋门外了!
一时间,芙蓉愣愣地看着孟允恒走远的身影。
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急急往里屋去。
谁知才撩开帘子要进去,她就被屋内的沈青念喊住:“你先别进来!”
芙蓉顿时停在里屋帘子外,疑惑地看向屋内。
沈青念早快步走到烛台前,拿起一旁搁着的茶盏,掀了茶盖,对着那冉冉升腾的熏香炉子就泼了过去。
旋即,沈青念打开窗,让外头的夜风送进里屋来。
“姑娘?”
芙蓉还站在外头,对沈青念的这些举动,很是疑惑不解。
沈青念没应声,只是再走到熏香炉子前,将炉子的盖子打开,拿了巾帕,取了一些炉子里被浇湿的香灰,包好收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这是......”
“香灰有问题。”
沈青念低声打断芙蓉的话,将包了香灰的绢帕递给她,嘱咐道:“你先替我收好,往后我另有用处。”
芙蓉再次震惊,连连点头,将绢帕收好。
“走吧,回西厢房去。”
“世子爷今夜是不回来了吗?”
芙蓉跟着沈青念往正屋外走,一脸不解:“可世子爷白日里不是答应了老太君和大夫人,夜里都在重华苑歇下吗?”
“偌大的侯府都是他的,他要在何处歇下,谁能真的置喙?”
沈青念轻笑一声:“芙蓉,他眼前虽还是世子,来日就是新袭爵的忠义侯了。”
更别说,眼下孟允恒闻了不少那催一一情的熏香,她没法替他纾解,自然该去找宋婉柔了。
要不是她今夜扎伤了自己,疼痛让她一直保持理智,只怕现在也会和上次一样,着了道了。
想想差点又要和孟允恒洞房。
沈青念只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从肺腑之中翻涌起来。
几欲作呕。
她皱了皱眉,走向西厢房的步伐,更快了。
身后的芙蓉,也没有再开口,亦步亦趋地跟着沈青念。
“不必跟进来!”
到了西厢房的房门前,沈青念推门进去,回身对芙蓉说了这么一句,便关上了房门。
刚才还能借助伤口的痛感来压制熏香催一一情的功效,但现在,沈青念知道,痛感是完全不够的,她需要服药!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沈青念重生以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这点。
在上次中了熏香后,她就一直备着解药。
还查不到背后之人,沈青念一直都警惕着。
快步走进里屋,沈青念直奔梳妆台去。
解药就放在暗盒之中,她很快翻了出来,拿出瓷瓶。
揭开了盖子,沈青念从瓷瓶里倒出药丸,抬手,就要送一一入口中。
可手才抬起,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攥住,骇得沈青念瞳孔骤然一缩。
旋即,有熟悉的松木熏香萦绕鼻尖,沈青念眉头霎时紧紧地皱了起来。
男人低笑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呢。”
此刻沈青念只觉吸入体内的熏香作祟,耳畔那喷洒的温热气息,让她浑身不受控地一颤,她咬着唇,倏地转身。
眼下里屋并没有掌灯。
月光借着半开的雕花窗倾泻而入,有点点洒落在眼前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上。
男人一向疏冷沉俊的面容,一半映着月华,一半掩在黑暗中。
带着蛊惑,也裹挟着未知的危险。
“大人不是离开侯府了么!”
沈青念说这话的时候,咬重了最后几个字,手上更是用力。
可是她再怎么使劲,却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手腕依旧被钳固着,根本不能挣脱,更别说服药了。
“放开我!”
沈青念终于不再掩藏,脸上带了怒,她睁大一双桃花眼,点点的火气,在眼里燎原。
不成想,赵延景看到这幅模样的沈青念,只低低一笑,手腕翻转。
沈青念整个人再次被拉入男人的怀中。
他控着她的腰,低头沉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诱哄:“是药三分毒,我既在这,那便我来替你解毒。”
沈青念只觉得耳边像是有惊雷炸响,她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
可下巴传来的钳固,迫使她仰头。
“赵延景,你放......”
温,软的唇强硬压下,吞没了沈青念后面未尽的话。
腰上,男人修长的手掌,描摹着,一路往下......
很快,大腿内侧的伤口被男人的手掌碰触,沈青念浑身僵住。
她原本抵在赵延景胸膛前的手,倏地往下按住男人的手。
以为对方还会继续得寸进尺,没想到,对方反而是往她的伤口处,按了下去。
“唔!”
痛感自伤口而起,瞬间遍布全身,沈青念甚至短暂地脱离了催一一情香的药效。
男人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我看你对自己狠得下手。还以为不会觉得痛了。”
他知道!
沈青念脑子里清明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你既是想法子不愿与他入洞房,这倒是极好。就是显得我今夜来,反倒是成了多余了。”
沈青念:“......”
难不成,他原是要来帮她混过去的?
沈青念心里思忖着,屋门那边突然传来叩门声:“姑娘?您就让婢子进来吧,婢子实在是担心。”
进来?眼下说什么都不能让芙蓉进来!
沈青念心头一沉,她怒目瞪着眼前狂徒,扬高声音道:“你且先去小厨房替我准备安神汤。”
有了这话,芙蓉叩门的动作确实停下,也应了声:“那婢子这就去小厨房。”
有脚步声渐远,沈青念却并没有真的松口气,毕竟赵延景眼下可还在她的房内。
她必须要把这狂徒赶走才行!
可赵延景这人实在捉摸不定,她要怎么赶?
“奴婢失礼了!”
丫鬟只得开口告饶了一句,匆匆给沈青念福礼,转身出屋。
“世子妃,怎么世子爷方才急匆匆就从屋里出去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芙蓉提着盛了饭菜的膳盒走进屋,语气里都是不解。
沈青念没解释,只淡淡地道:“咱们也跟去看看。”
“啊?”
芙蓉越发一头雾水。
回应芙蓉的,是沈青念裙裾摆动,身形已走向正屋外。
芙蓉只得匆匆将膳盒搁置在屋内檀木圆桌上,随后去追沈青念。
荟兰苑里,婆子丫鬟见沈青念只带着芙蓉一人前来,不由面面相觑后,赶紧上前给沈青念见礼。
“世子妃,大夫人方才往老太君的福瑞阁去了,眼下并不在荟兰苑。”
荟兰苑的管事嬷嬷,这会儿迎上来,躬身对沈青念说着。
沈青念扫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正屋,并没有如往日那样有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外,这通常就是大夫人外出不在正屋的意思。
院子里很安静,并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可沈青念知道,眼下大夫人是不在荟兰苑,但宋婉柔母子,还有孟允恒,都在。
“世子爷在哪个厢房?”
“这......”
管事嬷嬷脸上露出踌躇的神情,可见沈青念神色淡淡,并无任何的不虞,只得说道:“世子爷如今在东厢房。”
“有劳嬷嬷领我过去。”
不同于前世,沈青念这次不疾不徐,甚至还邀请管事嬷嬷一同去。
毕竟有些话,让这位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听听,对她以后的谋划,是有好处的。
东厢房并不远,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管事嬷嬷就带沈青念到了东厢房的石阶下。
沈青念微微提起裙裾,踩着一节一节的石阶上去,只是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沈青念并没有推门而入,反倒是往一旁半开的雕花窗走去。
芙蓉和管事嬷嬷都紧随沈青念之后,见此,难免不约而同的心中微感疑惑。
沈青念在雕花窗一旁站定,掩藏身形,正好是屋内的人所不会看见的角落。
转身,沈青念目光示意芙蓉和管事嬷嬷。
身后两人连忙止步,屏气敛声。
不多时,有交谈声自屋子中,从打开的雕花窗漏了出来。
“婉柔安心,来日方长,我不会让你一直是妾的名分。”
“休要胡说!若不是有你一年多前救了我,我如何还有今日回归侯府。你与我共苦,如今本该是要和我同甘的。我绝不会放你和安儿离去。”
“那是她自己抱着牌位嫁入侯府。我和她从未真正的拜堂成亲,更不曾有夫妻之实!你我才是真正有名有实的夫妻,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如今我既带你回侯府,便自会想法子,退了和沈家的婚事!”
“这......这真的可以么?”
“自是可以,不过必然要费些周章罢了,终究她是尚书之女。不过我和她有名无实,她出了侯府,自可再嫁。我与她,自是不可能的。”
......
屋内两人的山盟海誓,好一番郎有情妾有意。
而她沈青念倒成了阻碍他们的十恶不赦之人。
雕花窗旁站着的芙蓉和管事嬷嬷,听到方才的那些话,都是浑身一凌,只小心翼翼地拿眼悄悄看沈青念。
可沈青念垂着眉眼,并不能让人看清她眼中神情。
屋子里慢慢有了女子喜笑颜开的欢乐声,还有孟允恒纵容般地淡笑附和声。
芙蓉实在是忍不住想开口,却见身前的沈青念突然转身。
眼见沈青念很快走下了石阶,竟是就此要从东厢房离去,芙蓉气得无声回头瞪了一眼雕花窗,赶紧又跟上沈青念。
管事嬷嬷也是一脸复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雕花窗内的屋子方向,无声叹了口气,悄声离开这东厢房。
“姑娘为何不进去拆穿那宋婉柔!”
如今,芙蓉眼看跟着沈青念一路出了荟兰苑,也不往那大夫人和老太君所在的福瑞阁去,不由出声愤然道:“那宋婉柔实在是欺人太甚!婢子甚至觉得,她只怕是早知道姑娘人在窗外,故意引着世子爷说那些话的!世子爷他......”
“芙蓉啊......”
沈青念打断芙蓉的话,是因为她知道,后面芙蓉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都是一些为孟允恒开脱的话罢了。
沈青念知道,芙蓉是不愿她和孟允恒夫妻之间生出嫌隙的。
女子既然已出嫁,不管有实无实,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脱离夫家的。
除非,侯府覆灭。
置之死地而后生!
“姑娘......”
芙蓉看着沈青念神色冷凝的模样,只当是被方才所听到的那些话气着了,不由转了话,试探地再问道:“可是要婢子告知沈家......”
“我自有打算。”
丞相府必然是要回去一趟的,只不过不是眼下。
“回重华苑,我累了。”
昨夜被折腾了一夜,今日早起本想好好沐浴舒展,终是被孟允恒的回府所打扰。
如今,沈青念是真的想要回去好好歇息。
毕竟,接下来,场场都是硬仗。
回了重华苑,芙蓉给沈青念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就被沈青念赶了出去。
屋内,沈青念径自走到书案旁,取了才翻看几页的杂记,微转身形,来到美人榻上倚着。
她侧倚着靠在美人榻上,将杂记放在美人榻一旁,一手托着腮,一手缓慢地翻动着杂记。
杂记上,沈青念正看到看过许多遍的“斧声烛影”,睡意渐渐来袭,却听见房门传来“吱呀”声。
沈青念只当是芙蓉又进来,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并未回头去看,只懒懒地说道:“不是说了,我暂无胃口,醒后再用早膳。”
可她的话说完,沈青念并未听到芙蓉的回答,反而有饭粥香味愈渐传来。
“芙蓉,你......”
沈青念睁开双眼偏头回身去看,端丽明艳的面容上,下意识地带了几分嗔怪。
可她看到的却并不是芙蓉讨喜的含笑面容,反而是一张刀削斧刻的男子俊美面容。
尤其对方那双深邃幽沉的凤眼直直朝她看过来,惊得沈青念顿时自美人榻上坐起,困意全无:“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姑娘?”
芙蓉碎碎念了一会儿,见沈青念神情一直淡淡的,一副完全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更加替自家姑娘不平:“您也该端出世子妃的架子来才是,依婢子看,定然是那宋婉柔扮柔弱,才引得老太君和大夫人动了恻隐之心。”
“以后相处的日子久了去,不在这一时之争。”
沈青念淡淡道:“世子不多时也会从宫中回来,一会儿你去大厨房替我盯着些,午膳务必要好好筹备,这是世子回府后,头回一起吃的团圆饭。”
芙蓉愣了愣,赶紧应承下来:“婢子记住了。”
......
巳时过了三刻,孟允恒从宫中回来。
临近午膳的时辰,沈青念就又去了福瑞阁,一直陪在老太君这边,下人来传孟允恒回府的消息,她便立刻吩咐张罗开始传午膳。
可眼看着过去快半个时辰了,还迟迟不见孟允恒过来,老太君原本脸上的笑早就荡然无存,甚至带了怒:“使个人去问问,世子怎么这时候还未过来!”
不多时,前去寻人的婆子,终于领来了孟允恒。
随同孟允恒一块来的,还有宋婉柔。
“祖母见谅,方才回府之时,孙儿听闻下人说安儿又哭闹起来,这才过去看看。”
老太君瞪着孟允恒:“你怎么将她也带来了!”
宋婉柔原本就是跟在孟允恒的身后,听闻老太君这话,肩膀一抖,只脸色露出怯色来,手更是紧紧抓着孟允恒的衣袍一角。
“婉柔想来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但自己不敢过来,孙儿便带她来了。”
孟允恒一面目光安抚着宋婉柔,一面开口和老太君解释着。
“你......”
大夫人眼见老太君怒火要上来,连忙打圆场道:“婆母,这午膳已经备下好一会儿,先用膳吧,不然这饭菜就该凉了。青念啊,你说是不是?”
沈青念一直冷眼旁观着,听到大夫人这话捎上了她,桃花眼里换上了柔色,声音和缓道:“祖母,今日是咱们的团圆饭。”
老太君轻哼了一声,目光佯怒地又瞪了孟允恒一眼:“且看在青念替你求情的份上,就先不追究你的错!”
话落,老太君从紫檀木雕花椅上起身,走向摆好饭菜的主桌。
老太君和大夫人落了座,孟允恒便牵着宋婉柔也要落座。
见此,老太君面色再次沉了下来:“在外一年多,恒哥如今是不是把侯府的规矩都忘的差不多了!主桌是何人都能坐的不成?!”
闻言,原本要落座的宋婉柔顿时僵住了身形,面带局促地看向孟允恒。
“祖母,婉柔虽然是孙儿的妾,可她救过孙儿的命。”
主桌,是主人家才能入座的。
宋婉柔一个妾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落座。
“她既是入了侯府,便要守侯府的规矩。挟恩图报,算得上什么好人家的女子?”
老太君锐利的目光扫着宋婉柔,语气沉沉。
“祖母......”
孟允恒眉头也皱了起来。
眼见局面显得凝滞,一直冷眼看着的沈青念,此时柔声说道:“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不用说是救命之恩了。虽说宋妹妹是妾的身份,可到底眼下也还未过了宗族那边,今日这团圆饭,宋姑娘落座主桌,且论夫君救命恩人的身份,也是合规矩的。”
说罢,沈青念款款朝宋婉柔走去,伸手执起宋婉柔的手,微微笑着看向老太君,面上带着几分请求:“青念大胆向祖母讨个准许。”
端的是贤良淑惠的正妻姿态。
“青念,你这丫头......”
老太君顿时摇了摇头,终是道:“也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大夫人和孟允恒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宋婉柔也不由多看沈青念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古怪。
只暗道,这沈青念的世子妃当的,竟是真的这般贤良淑德!
短暂的不虞后,几人都落了座。
只不过,仪态和礼节,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宋婉柔虽然能在这主桌上有了一处坐席,可真正用膳开始,不是汤匙碗筷碰的叮当作响,就是喝汤夹取饭菜时,错处百出。
一顿的午膳用下来,老太君的脸上就没有任何的笑模样。
大夫人陪在一旁,只觉得这顿原本该其乐融融的团圆饭,竟是味同嚼蜡,度日如年一般!
尚有好心情的,就只有沈青念一人了。
她看着宋婉柔饭桌之上的局促尴尬,胃口极好。
她就是故意将宋婉柔留在主桌的。
前世的时候,她站在老太君的这边,终究宋婉柔没有在主桌用膳。
换来的,是孟允恒对她的冷眼不悦,更是匆匆用了一会儿的午膳,便告辞离开。
现在,宋婉柔出丑,孟允恒也怪不到她这个正妻的头上。
甚至,方才,不是还得感谢她替宋婉柔说话么。
多好!
结束了这不甚融洽的午膳,丫鬟们鱼贯着将残羹剩饭撤下,换上了茶盏。
老太君端着手中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将手里提起的茶盖放下,沉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恒哥如今既然已经回来,昨日是舟车劳顿,有些话我便未多提。”
话说到这,老太君的目光扫过宋婉柔,继续说道:“昨日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恒哥这纳妾之事,且要往后延一延。”
“祖母!”
孟允恒完全没想到老太君会这样说,哪里还坐得住,登时就站起身:“此事怎么可以往后延,原本纳婉柔为妾,已经是孙儿有违誓约了。”
“你看看今日她用膳时那不成样的仪态规矩!连咱们侯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老太君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
她满面不悦:“更不必说,如今你父亲过世还未满三年,你可是还在三年的孝期之中!此前你失了忆,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才误娶了宋婉柔也有了个孩子。可眼下,孝期之中,你如何纳妾?你这侯府的世袭爵位,要还是不要了?!”
此话一出,孟允恒顿时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无言以对。
一旁的大夫人也是恍然明白过来,当即附和着道:“恒哥,你祖母说的正是!眼下最要紧的,可就是你袭爵一事。纳妾,万万不可在眼下的时候。”
沈青念静静地听着,目光垂视手中掀开茶盖的茶面。
茶叶浮沉,水雾缭绕。
一切,迷迷蒙蒙。
看吧,孟允恒,这就是你坚持让宋婉柔坐主桌的结果!
赵延景深沉的凤眸微微一眯,迈着修长的步子,转眼就到了沈青念的跟前。
沈青念立时从美人榻上起来。
起身的动作有些急,一时忘记了手中的杂记,倏地掉落在地,发出响动声来。
赵延景端着手里的燕窝羹近前,凤眼微垂,墨眸扫见杂记上引头的“斧声烛影”,不由挑了挑眉:“不是困了?怎么还看杂记提神?”
此刻的赵延景,不复长廊所见的疏冷,俊美的眉宇间染了点点的温色。
言语间,赵延景已将手中那盛放燕窝羹的檀木端盘,搁在一旁的案上。
沈青念心神微定,蹙着眉看赵延景,目光极快地扫过那开敞着的房门,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恍然意识到,自从半月前,她和他那次阴差阳错的荒唐之后开始,赵延景竟然时常出入她的重华苑。
尤其,每次竟都无人阻拦。
这男人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支开所有人?还屡试不爽!
沈青念满心戒备地看着赵延景:“侄媳的夫君已经回府,三表舅是外男,不该再来此处的。”
赵延景却答非所问:“听你那贴身丫鬟说,早膳都未曾用,这燕窝羹且趁热用一些。”
“我不饿......”
“还是吃些吧,一会儿是需要力气的。”
沈青念下意识开口要拒绝,偏偏眼前的赵延景唇角噙笑,凤眼幽光浮动,让她猛地意识到不对。
他说需要她有力气,他这是要......
沈青念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登时睁大,惊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您是堂堂首辅大人!”
终究顾忌着打开的房门,沈青念压低声音再次提醒道:“你我身份有别,有些事,再做便是引火烧身了!”
男人唇边噙着笑,深邃的墨瞳紧紧锁住沈青念,语带玩味:“世人皆知我赵延景只好男风,我能与你做何事?”
明知故问!
沈青念不由心中气结也后悔。
当真是谣言不可信!
当初,若非是她也相信了世人所说的,堂堂首辅大人赵延景只好男风,满后宅只养男宾,哪会在被人下了药,找上他求助。
一来,他是孟允恒的三表舅,面对她这个表侄媳,自然没有束手旁观的道理。
二来,自然是赵延景本就对女子无意。
可沈青念算对了一半,算错了一半。
对的是赵延景确实替她解了身上被下之药。
错的是,赵延景并不是请大夫用药祛除,而是用他之身,给她解药!
一场荒唐!
“我的夫君,他只是一时离开,一会儿便回!”
“是么......”
赵延景唇边笑意转深:“我让他回来,是让你看清孟允恒如今满心满眼都只有那晕过去的乡野农女一人。眼下自是分,身乏术前来,何来片刻便回的道理?”
沈青念一听这话,猛地想到此前奉大夫人之命匆匆前来的丫鬟,那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说辞......
瞬间,她福至心灵:“那宋婉柔晕过去一事,是你让人做的!”
“怎么?莫不是你真想和你那失而复得的夫君从此郎情妾意,深情款款?”
赵延景不答反问,凤眼里有幽光浮动。
沈青念敛眉,抿唇不语。
她和孟允恒,从此郎情妾意,深情款款?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她只想让孟允恒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屋内,气氛微凝。
终究,赵延景也并不继续咄咄逼人,他不紧不慢地端起放在檀木端盘上的燕窝羹碗,一手端着,一手拿起琉璃汤匙,勺了一勺。
见此,沈青念几乎是下意识后退。
要知道,眼前这看似清风霁月的首辅大人,这半个月来,可实在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他缠着她行事之时,这狂徒体力太好,床榻之上,她总是告饶的那个。有次肚子饿的有了声响,就被他控着,结结实实吃了一碗粥食,之后,又是被他无尽折腾求饶。
那样的经历,沈青念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
赵延景将沈青念的退避尽收眼底,唇角的淡笑有了更深的弧度。
他拿着盛了燕窝的汤匙,深邃的凤眼带了几分幽光,却是不紧不慢地将汤匙送到自己的唇边。
看着赵延景手中很快空了的汤匙,沈青念不由皱眉。
难道这次是她想多了?
竟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正想着,沈青念猝不及防下,眼前的男人突然朝她欺身而来。
男人俊美近乎妖孽的面容在她眼前迅速放大,那双凤眼氤氲出一丝邪肆,都让沈青念生出无尽的戒备和抵触。
须臾,她的唇上传来温一一软。
沈青念逃不开,心中惊怒,紧闭唇舌,却不期然下巴传来钳制,吃痛之下只能张了口。
入口的温热,还有燕窝羹那柔滑清香,让沈青念瞪大了双眼,双手奋力挣扎着。
可这狂徒的力气极大,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所到之处,像是烙铁般,受痛的反而是沈青念自己。
终是被这人在唇舌间攻城掠地。
口中气息愈薄,沈青念觉得自己快站不住时,唇上的温一一软才终于消失。
她微张着口喘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写满了不虞:“大人就不怕我那夫君闯进来!”
赵延景揽着她在美人榻坐下,清隽的眉宇间,那双凤眼氤氲着浓烈的欲色,语带散漫:“是你怕,不是我怕。”
沈青念一时间瞠目。
真是疯了!
“你既不饿,那我们便继续吧。”
沈青念气极,挣着非要离开这狂徒的怀抱。
他疯了,她可没想陪着他一块疯!
偏偏,沈青念挣不脱,只能被赵狂徒更深地揽在怀中,占尽便宜!
“你......唔......”
唇上再次传来的温一一软,让沈青念再次口不能言。
本该清风霁月的堂堂首辅大人,如今化身宵小狂徒采一一花贼!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只顷刻间,便肆意在沈青念的身上煽风点火。
半月来的纠缠,沈青念深知自己身上各处的薄弱,都已被这个狂徒所知晓,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身子渐渐发软,沈青念只觉得呼吸不畅。
“即是你主动招惹了我,你我之间何时结束,自是该我说的算。”
男人点点的细吻描摹着来到沈青念已然红透的耳畔,低哑磁沉地喃语着。
骤然,屋门之外,有芙蓉遥遥的呼喊声传来:“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世子妃她......”
未婚夫战死沙场,我抱着牌位嫁进侯府,守了三年活寡。
可没想到,战死沙场的夫君“死而复生”,还领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我一次次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将那女子抬为平妻,
可最后却被中山狼夫君亲手送到他人床榻,折磨致死,换来他的功名利禄,步步高升。
重生归来,我发誓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经受的那些悲痛折磨!
为了报仇,我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后来,我想脱身时,那人却噙着笑,掐住我的下巴端详道:“既然招惹了我,你我之间何时结束,自该我说了算!”
............
“沈青念,我要你记着。”
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沉,带着蛊惑的呢喃。
炙热气息自耳畔一路向下,留下一串灼热烙印。
煽风点火,攻城掠地。
“别......”
回应她的,是紧扣在腰肢的那双大掌越发用力,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砰”地一声极为响亮的推门声。
来人语带急切:“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浴桶之中的沈青念,倏地睁开双眼。
余光快速梭巡整个汤室。
窗明几净,屋外正是耀阳高照的白昼。
方才竟然是又梦到和那人......
沈青念眉头微微一蹙。
贴身婢女芙蓉已绕过遮挡汤室屋门的银丝屏风,满脸都是喜悦:
“世子爷没有死!世子爷还活着!”
芙蓉的话,让沈青念柳眉皱得更紧,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来:“你是说世子爷眼下回来了?”
按着前世的记忆,丈夫孟允恒应当半年之后才会回侯府才对。
“是呀,世子妃,是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姚嬷嬷来传的消息,半点都不会错!婢子这就服侍您擦身更衣,您就可以去前院见到世子爷了!”
沈青念拧着眉,由着芙蓉替她擦身更衣。
心里却另有盘算。
半个月前,她重生了,回到自己抱着牌匾嫁入侯府一年后的节点。
这半个月来,午夜梦回的那些前尘往事。
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里浮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孟允恒回侯府的日子。
那是上辈子噩梦人生开始的起点,她怎么会忘!
那么出现了什么偏差,竟让孟允恒竟提前半年回府?
沈青念满心犹疑,更衣绾发后,索性素着一张脸面容,与芙蓉往前院去。
当沈青念跨过门槛踏入厅堂的时候,大夫人和老太君已然都在。
而她们的身前,正跪着一个修长伟岸的男子,
一个着妇人打扮的女子手里抱着个孩子也跪在男人斜后方的位置。
那名男子,就是她的丈夫,孟允恒。
如今的孟允恒,
早褪去了三年前和她定亲时的少年青涩,经过边关风沙磨砺后的轮廓越发刚毅沉俊。
“祖母,母亲!”
孟允恒以头抢地道:“不孝允恒,回来了!”
“我的儿,这一年多来,你真是受苦了!”
大夫人带着颤音便要扶起跪地孟允恒。
老太君也眼含热泪,却也有些期盼地询问道:“恒哥,你父亲他......”
“当初我和父亲被敌军所迫,不得已一同跳崖,九死一生,我虽侥幸被救,却也直到半年前才记起自己是谁,一路辗转,如今才得以回来侯府。”
孟允恒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声音满带沉痛:“当年坠崖,我和父亲失散,后来找到,父亲已经......”
方氏一听,低呼一声,伏在孟允恒的肩头,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不管如何,恒哥万幸活着回来,侯府也终于不必担忧后继无人了。”
老太君双目也有悲怆,但到底是长公主出身,见惯了大场面,终是比方氏要稳重。
沈青念冷眼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并未急着上前。
却见孟允恒身后的女子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
孟允恒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握住女子的手,殷切道:
“祖母,这是婉柔,就是她在崖底救了我,还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您已经有曾孙子了!”
宋婉柔温顺的跪行一礼:“见过老太君,见过大夫人!”
老太君无比震惊,倏地从檀木雕花椅上起身。
方氏也愣住了。
沈青念心底冷笑,看来该自己出场了。
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仿佛受到极大的震惊。
在场众人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青念......”老太君上前一把握住沈青念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
“恒哥,这是你的妻。”
孟允恒的目光这才慢慢聚焦在面前的沈青念那张如玉无暇的面容上。
女子明明素着面容,偏偏温婉明艳,明眸善睐。
只那轻轻看来的一双桃花眼,足以让人心神摇曳。
孟允恒和沈青念相识与三年前。
那时的沈青念,才要及笄,尽管稚气未脱,却隐隐可见来日的美人模样。
更别说如今,近在一步之间看着沈青念。
孟允恒漆黑的眸子里,有片刻的失神,这一幕尽收沈青念的眼中。
沈青念低眉垂眸,眼底已一片霜雪。
每当午夜梦回,无一不在提醒着沈青念,孟允恒是个多么狼心狗肺的男子。
只是再抬眼,沈青念已眼眶含泪看向眼前的孟允恒,缓缓道:“夫君......”
一旁的老太君道:“当初你与你父亲坠入山崖的军报传入京都,沈家并未因此退婚。青念是抱着你的牌位嫁入咱们侯府的,这一年来,府中风雨飘摇,皆是青念这孩子在打理,还把嫁妆都贴补进去。这才不至于让侯府失了往日的体面门楣。”
孟允恒已回过神,眉宇间染了惊讶。
自己万万想不到,明明那是自己“已死”,她竟然这样也愿意嫁进侯府。
旋即,孟允恒再次皱眉,却一字一句道:“祖母,我已娶妻了......”
老太君沉了面色:“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从来都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正妻,只能是青念!至于你带回来的,纳了做妾就是。”
但和前世一样,沈青念听到孟允恒毫不迟疑说出的话:“祖母,我带婉柔回来,是答应娶她为妻的。”
字字句句,铿锵清晰。
沈青念不由回想,前世那时候,自己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境呢?
不可置信?失望?难过?
太久远了。
她十八岁嫁入侯府,恪守本分当了孟允恒十年的妻。
最后落了个被孟允恒亲手送到别人床榻的,折磨致死的结局。
如今,她对孟允恒,只剩下恨!
老太君的话同样字字如铁,裹挟着怒气:“她就算救了你,给你生了孩子,也不过是区区一介农女,忠义侯府的门楣,世子妃之位,凭她,配吗!你想休妻另娶,除非是要活活气死我!”
“可婉柔做妾,太过委屈。”
“孽障!”
老太君怒不可遏。
大夫人眼看着祖孙二人又要对上,气得抬手便捶打在孟允恒的肩头说道:“孽障,你这是要气死你祖母和为娘啊,她那样的出身,当妾已然是破例。哪里就委屈她了。你莫要再想休妻之事!只等我也死了!”
眼见如此,孟允恒知道休妻已无回旋,他终于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沈青念。
沈青念始终垂着眉眼,但她能感觉到视线投来的胶着。
怎地,让她开口替他求情?
前世的她傻,巴巴替他说话,这辈子,呵!妄想!
如今,她只看戏。
“我可以不休妻。”
大夫人长长舒了口气:“这就是了,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足够了。”
老太君冷着眉眼,没说话。
孟允恒却再次开了口:“我要给婉柔平妻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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