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似锦顾烈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狱卒将牢房门打开,阿玉进来,将一个食盒拿给了黎照吾,“吃吧,公主特意给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阿玉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烤鸭,还有一碗红烧肉,香气扑鼻。黎照吾在大牢关了快两天,肚子早就没油水了。一见这美味,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老大。老大,你今天这衣裳真漂亮呀,跟仙女似的。阿玉,你今天也很漂亮。”阿玉不领情,翻了个白眼道:“再漂亮有你眼里的烤鸭漂亮?”黎照吾嘿嘿傻笑了一下,将烧鸭扯成了两半。顾烈星站在一旁心里嫉妒的发酸,黎照吾明明就一个铁憨憨,怎么就能跟长公主这么亲近,还能吃到她送来的饭菜?正嫉妒的冒绿光,燕似锦在他眼前蹲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顶罪?”顾烈星瘫坐在干草上,背靠着大牢斑驳不平的墙,手抚着身上伤口,轻轻咳了一声,...
《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精彩片段
狱卒将牢房门打开,阿玉进来,将一个食盒拿给了黎照吾,“吃吧,公主特意给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
阿玉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烤鸭,还有一碗红烧肉,香气扑鼻。
黎照吾在大牢关了快两天,肚子早就没油水了。一见这美味,顿时喜笑颜开。
“谢谢老大。老大,你今天这衣裳真漂亮呀,跟仙女似的。阿玉,你今天也很漂亮。”
阿玉不领情,翻了个白眼道:“再漂亮有你眼里的烤鸭漂亮?”
黎照吾嘿嘿傻笑了一下,将烧鸭扯成了两半。
顾烈星站在一旁心里嫉妒的发酸,黎照吾明明就一个铁憨憨,怎么就能跟长公主这么亲近,还能吃到她送来的饭菜?
正嫉妒的冒绿光,燕似锦在他眼前蹲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顶罪?”
顾烈星瘫坐在干草上,背靠着大牢斑驳不平的墙,手抚着身上伤口,轻轻咳了一声,幽幽道:“这事若是换作谢太傅,他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像我,只会用笨法子。”
燕似锦本不是问这个,但顾烈星酸溜溜的说完,她的心思也被拐到了一边,顺着他的话道:“确实笨。”
顾烈星听着这亲昵的话语,顿时乐开了花,这可比‘退后’顺耳多了。
燕似锦招来苍术,苍术将一个食盒放下。
顾烈星望眼欲穿,只见燕似锦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来一碗黑漆漆的散发着苦涩味的——药。
满满一大碗!
顾烈星的脸当即垮了下来,她给黎照吾送好吃的,给他只有一碗苦药?
燕似锦将他神色尽收眼底,笑道:“除了药,还有橘子糖和点心。”
都是她上回给他买的。
“还有这个。”
燕似锦又拿出来个小小的香炉,跟公主府的一模一样,但只有拳头大小,十分精巧可爱。
燕似锦把香炉放在他身边,一股淡淡的雪莲香萦绕开来。
顾烈星的脸色顿时好转,接过药碗,干脆利索一口气喝下肚。
虽然他心里甜滋滋的,但扛不过药是真的苦,一喝完整张俊脸都皱成了一团。
“真苦!”
燕似锦剥开一颗糖递到他嘴边,顾烈星一口含住,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公主还是要去梁国吗?”
燕似锦愣了一下,神色恢复一丝清冷,她点了点头。
顾烈星道:“那能晚一点吗?一个月后再走?”
燕似锦不解:“为什么?”
顾烈星:“等我伤好了,我护你去。”
燕似锦的心弦没来由地震了一下。
却听顾烈星又道:“我护你出京,等到了两国交接处,我就把你劫了。就算是两国追杀,就算是浪迹天涯,我也要把你劫了!就捆在我的马背上!”
他说的天真又认真,冷静又疯狂。
燕似锦看着他,突然轻轻笑了,“认真的?”
顾烈星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张扬:“捆你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燕似锦笑意更甚,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就这么喜欢我吗?”
顾烈星点头,“嗯,就这么喜欢你。”
“为什么呀?”
燕似锦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打动过他的心。
“因为那么多人骂我朝我丢石头,只有你朝我伸手拉住了我,还不顾我满身污泥,抱了我一下,送给我一枝花。”顾烈星看着她认真道。
燕似锦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宫里,而是在他进宫前。
八年前的春天,燕朝在西南战役中大败,身为最高统帅的老南阳侯音讯全无,一时风声鹤唳流言四起,有人说南阳侯通敌卖国,南阳侯府成了众矢之的,顾烈星也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顾烈星起身,回道:“除却那面屏风,微臣还寻回了几样公主府的旧物,一并给公主送来了。”
顾烈星吩咐了一声,只见几个侍卫捧进来一堆东西。
一个镶着各色宝石的金镶玉首饰盒,一个碧玉凤鸟的砚滴,一幅《洛神图》真迹,还有一个玉雕罗汉山子的摆件……最后还有一个绣球状的紫玉簪。
前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御赐之物,每一样都是精巧宝物,价值连城,直到最后边那个紫玉簪,燕似锦的目光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紫阳,真的是她喜欢的紫阳。
那发簪并不名贵,她也早已忘记是哪年生辰还是什么节日谁赠给她的,只是因为形状酷似紫阳花,所以时常佩戴。
“顾小侯身系国家大事,既要守卫边疆,还要领军作战,难为你闲暇之余帮本公主留意这些小东西。”
燕似锦面不改色,客套夸奖了一句,预备结束这场会面。
但不想,顾烈星打断她的话,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执拗劲,掷地有声道:“不,微臣带兵上阵攻打南越,就是为了把公主的东西拿回来。”
直白,炽烈。
从他进门起,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燕似锦受惯了被人瞩目,但面对他这样赤裸裸的回答,也有一瞬的难以招架。
每每想起他前世为自己挡箭的场景,她都会觉得愧疚,但也仅仅是愧疚。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见过无数生死,经历过朝堂风云,更多次命悬一线,如今还多了前世的万箭穿心,她的心早就硬如磐石了。
顾烈星的爱固然炽烈,可在她眼里,他只是弟弟的少年玩伴而已,从未给过太多的注意。
所以,她对他的感情尚且只是愧疚,并无其他,也不会有其他。
“顾小侯,你站太近了,后退。”燕似锦突然道,语气十分疏远。
顾烈星看了看两人的距离,按规定,他是臣子,他应该站在六尺之外跟她说话。
六尺太远,他不要。
顾烈星不但不后退,反而上前迈了两步。
“以前在东宫,公主为太子讲书时,曾叫阿星上前,一起在你跟前受训,都不作数了吗?”
燕似锦失笑,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他沉默寡言不敢上前,现在有胆了反向她讨要了?
“还是说,阿锦姐姐,你一直都很讨厌阿星?”
顾烈星突然眼角一垂,眸光骤暗,眼底滚动着隐忍之后溢出来的不甘,十分可怜却又不全是可怜。
他这一声‘阿锦姐姐’,一下把燕似锦藏在心底的愧疚全部勾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不近不远地站着,像个忠诚的侍卫守着她和燕清川旁边,从没这样亲昵地跟她说过话,只在前世临死的时候,喊了那句:‘阿锦姐姐,我不会让你死……’
燕似锦的心思不免有些松动,她心如磐石,但对面的顾烈星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于是柔声安抚了一句:“并没有这等事。天色不早了,顾小侯长途奔波,早些回去歇着吧。”
旁人见好就收,但顾烈星今日却反常,他听到她语气软了下来,连忙顺势道:“那阿星明日再来拜访公主殿下。皇上将青鸾军交于微臣,阿星还有诸多事务要请教公主。”
燕似锦想也不想回绝道:“不必了,我会将所有事务写下来……”
燕似锦的话还没说完,顾烈星又怔怔望着她,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满是落寞,方才藏在眼底的可怜全都冒了出来,清亮通透的眸子瞬间有些湿漉漉的。
燕似锦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伤到了无辜可怜的小动物,心底莫名冒出了一丝负罪感。
“阿锦姐姐一定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会五年不见,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见面就要训斥我?如今连登门都不许了。让阿锦姐姐不适,阿星罪该万死。往后阿星会每日自省,决不惹公主不快。阿星告退。”
原来他的性子是这样吗?这么敏感又脆弱?
燕似锦一阵疑惑,还没反应过来,顾烈星已经一脸决绝地转身离去。但他刚一出门,就一个踉跄,颤歪歪地倒在一旁的侍卫身上。
他的侍卫大喊道:“公主殿下,您就不能怜惜怜惜下我们小侯爷?小侯爷为了夺回您的东西,在南越身负重伤不说,为了早些见到公主,更是不日不夜的赶路,伤口都裂开了十几回了。他站在您面前,您就没发现他惨白的脸色吗?”
他受伤了?
燕似锦一愣,方才她确实光顾着撇清距离,没有关注到他的脸色。
“公主殿下,就算不心疼我们家小侯爷,也体谅下他的一片忠心,他看他伤的不像个人样……”
侍卫还要控诉,顾烈星强撑着,一脸虚弱地为燕似锦开解。“休得胡言,公主殿下定是发现了我的伤,才会叫我早些回去的。”
“好了,顾小侯,你明日来便是。”燕似锦在屋里头道。
顾烈星倚在侍卫身上,嘴角早已上扬,但还不忘先咳嗽两声,然后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年轻身体好,养两天就好了。明日一定准时来拜见姐姐。”
顾烈星一直倚在白云光的身上,白云光低着头,咬着唇,默不吭声地扶着他,一直到出了公主府大门,白云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姐姐,你是不是讨厌阿星?”
白云光学着顾烈星的语调,但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侯爷,你刚才在门口装晕,装的太像了,简直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一模一样,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哈哈太逗了,不行,不行,我快笑死了。”白云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烈星脸色一沉,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
白云光立即闭嘴,恭恭敬敬站好,低头认错:“属下妄言,属下知错。”
“你没错,我刚才确实是在装柔弱。”顾烈星并不在意道。
别说是装柔弱,只要能亲近燕似锦,就是装女人装王八他都愿意。
他可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默默无闻,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
“去,找些人埋伏在宜阳县驿站,暗中将人拦住,能拦几日是几日。”
按照前世的进程,再过两日,谢容与就要回京了。
从燕河回京必经宜阳县。
前世他一直以为谢容与是她的良配,所以将所有的爱意深藏在心,却不想,谢容与不但没给她幸福,还把她推向了深渊。
天知道,他半月前在南境发觉自己重生时有多激动!老天待他不薄,竟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一定会把她抢到手,护她一世安稳!
燕似锦拿出青鸾军的腰牌,“帮我问问姑娘们,这两日有谁见过这样的腰牌?”
“是。”
娇娘捧过腰牌,正欲退出门外,裴子野冷声道:“找到人立即带过来。”
方才长公主一直和颜悦色,她尚未察觉异常,现下裴子野这般冷峻,才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敢耽搁,立即下楼,正欲集合所有人来问话,忽然一群官兵从外闯了进来。
娇娘立即上前道:“各位官爷,今日余音坊歇业修整,还请官爷改日再来。”
为首的官兵掏出令牌,“太傅办案,不得阻扰。”
话音刚落,只见谢容与一身官袍,气势逼人地从外走了进来。
谢容与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娇娘,“娇娘,好久不见,你已经是余音坊的坊主了?”
娇娘不想谢容与竟然还记得自己,忙上前行礼:“余音坊坊主娇娘见过太傅,不知太傅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谢容与垂眸,一眼看见娇娘手中的青鸾军腰牌。
……
楼上雅间——
“你看你,都把人吓着了,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燕似锦啧啧道,也就在裴子野面前,燕似锦才能稍稍放松。
裴子野虽是一介商贾,但虚怀若谷,温文儒雅。他因为疾病缠身,早早就参透了生死和人间冷暖。
五年来,除却伤药,裴子野亦会顺带给她一些书信,说一说京城中的趣闻。燕似锦喜欢他及时行乐的洒脱,也感谢他五年来的默默支持。
这些年,每逢国库财政空缺,裴子野必定鼎力相助。
于她而言,裴子野不仅是当年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生知己。
可惜这样好的人,最后还是被病痛折磨英年早逝。
前世,裴子野死后还把尽数的资产转赠给了她。
他在留给她的信中说,说他空有一颗报国心,却心有余力不足,现将所有身外物留给她,助她强军强国。
除却顾烈星,裴子野是她亏欠的第二人。
裴子野为她斟茶,“在想什么?”
燕似锦莞尔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张公函,递给了裴子野。
“这是梁国的通商商引,有了这个,裴家的商队就可以梁国自由出入,税赋亦同当地商队等同。我用这张商引,来换燕朝的欠条。”
裴子野望着那张商引,有了它,裴家商队一年就能赚回千万两,绝对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不知道她是用什么代价,从梁国三皇子那换到了这个。
“我跟冯录说,朝廷若还不了债,也可以让你下嫁于我,你也不是非去梁国不可。”
“咳咳咳。”
燕似锦被茶水呛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裴子野看着她,狡黠笑道:“开玩笑的,这回我们扯平了。”
燕似锦恍然大悟,平息了呼吸,缓缓道:“我知道裴兄是心疼我,才会这样说。谢谢,不用担心,三皇子与我是好友,是我央他带我离开的。”
裴子野一愣:“你想离开?”
燕似锦点点头,“突然觉得很累,找不到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
裴子野一惊,定定看着燕似锦黯然的神色,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裴子野仿若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狼狈的少女,捧着热茶,满怀感激的看着他,然后对他说:“谢谢你只是让我下跪就敲开了你的门,在别处,下跪是没用的,需要用更耻辱的方式才可以。”
她还说:裴少主,你真是个好人。
他算什么好人?他袖手旁观,还故意刁难,把她逼上了战场。
宫中——
燕似锦应沈太后的召,进了宫,还未走到慈宁宫前,先遇见了韩太妃。
韩太妃走上前道:“长公主,听说你被梁国三皇子看上了,要去和亲了?”
“为国为民,稳固邦交,你又要出风头了。”韩太妃阴阳怪气道。
燕似锦站定,转眸看着她,“太妃要是喜欢,这风头,我也可以让给燕梓柔。”
韩太妃一时语塞,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带着点命令的语气道:“谢容与回京了,梓柔过几日会办一个赏花宴,你去一趟,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梓柔和谢容与的婚事。”
赐婚的先皇已经不在,现在只有燕似锦出面宣布,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让燕梓柔名正言顺的继承那道赐婚圣旨!
韩太妃想的简单,想着韩家有兵权在手,燕似锦还离不开,除了臣服韩家,她别无选择。
“不去。”
却不想,燕似锦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脚直接往前走。
韩太妃见她这般无礼,气得在后咬牙切齿,比起沈太后,她更恨的就是燕似锦!
当初沈太后病重,她身为唯一的皇贵妃,本是掌管后宫的最佳人选,偏偏这丫头片子冒出来出风头,仗着她父皇的偏爱,把协理六宫的职权抢了去。
夺了权把她这皇贵妃的脸面全都糟践了不说,那谢容与原本也是她先看上的,是她向皇帝先提起,本想请皇帝赐婚给燕梓柔,皇帝心偏的没边,转头把人反赐给了燕似锦!
韩太妃追了上去,威胁道:“燕似锦,韩家统管京城护卫,是皇权的第一道拱卫。燕清川那么年轻,他的皇位还没坐稳,暗中觊觎他皇权的人比比皆是,没了我们韩家的拥护,你们姐弟俩根本撑不起这燕氏江山!”
燕似锦站住脚,韩太妃以为自己的恐吓生效,还等着燕似锦低头认错,却听燕似锦轻笑道:“那就让燕氏江山亡了呗。”
韩太妃一愣,只听燕似锦的笑声更甚,她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这燕氏的皇权没了,你这太妃要去哪个尼姑庵享福,你的宝贝女儿会被谁抢去当贱妾,还有你那没有儿子绝了香火的老父亲要给谁当看门狗!”
韩太妃荣养多年,一直保养得体的脸,突然煞白了起来。
燕似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韩太妃在这宫中待了大半辈子了,连这点形势都看不懂,也难怪当年父皇不敢把六宫的协理之权交给她。
她父皇之所以把京城第一道拱卫交给韩家,便是看透了韩家,韩家后继无人,韩疆只有韩太妃一个女儿,只要把韩太妃和燕梓柔绑在宫中,韩家便不会轻举妄动。
正是知道这点,当年她才会选择与韩家交易!
燕似锦将韩太妃抛在脑后,继续前行,来到慈宁宫。
“见过母后。”
“哀家有话与长公主说,你们都下去吧。”
燕似锦进门朝沈太后行礼,沈太后屏退了所有人,燕似锦以为沈太后是想问梁国和亲的事,却不想沈太后见面问的第一件事是顾烈星。
“听说南阳侯府烧了,顾小侯在你的公主府养伤?”
燕似锦点点头。
沈太后有些失望道,“你怎么能让他留在公主府?虽说你已经把婚约让给了燕梓柔,但外头的人并不知,在外界眼里,你还是谢太傅的未婚妻,你这样做会惹来无数非议,锦儿你怎么突然这么糊涂了?”
“回去便让他搬去新府邸吧,宫中会加派御医和宫人去服侍,也对得起他的功勋与付出。”太后不容分说,直接下通牒道。
“顾小侯伤势严重,暂且不宜移动,待他康复了,儿臣定会让他离开。”
但,燕似锦拒绝了。
沈太后看着她,她坐姿端庄,神情恭敬,乍眼一看与以前一般无二,可眉目间又多了一股陌生的清冷和疏离。
母女俩阔别五年,关系难免有些疏远,沈太后并没有当回事。
她继续劝道:“锦儿,听母后的,你素来最为端庄得体,从未有过逾矩失仪,因此你父皇才格外偏爱你。切不能因为一个顾小侯被人诟病,连累皇家颜面……”
“父皇母后疼爱女儿,全都是因为女儿乖顺得体吗?”
沈太后一顿,一抬头便对上了燕似锦那带着质问和委屈的眼神,沈太后第一反应不是心疼和安抚,反而是对今日燕似锦几番的忤逆和不作为感到恼怒。
“似锦,你变了,变得不懂事,不顾大局了。你是不是以为你带了几年兵打了几场胜仗,那就全是你的功劳,现在朝廷把你的兵权拿走,你就怨恨在心?”
“没有朝廷的供给和军饷,那六万人会服你?他们会心甘情愿流血卖命?”
燕似锦错愕的望着沈太后,“母后,女儿从来没有怨恨谁……”
“你没有怨那你为什么要交出婚约?为什么不管和谈,不管裴家的欠款?看着朝廷离不开你,你很有成就感?看着你弟弟焦头烂额,你很得意是不是?”沈太后质问道。
“没有,从没有。”
燕似锦用力摇头,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捏成了粉碎,痛楚传遍四肢百骸。
像是撑到了极限,她扶着一旁的椅子,一脸疲惫道:“母后,女儿只是累了而已。”
“你有资格说累吗?如果不是你央着你父皇赛马,你父皇根本不会坠马,燕朝也不会有动乱,你就是罪魁祸首!”
沈太后怒火攻心一时上头,等她反应过来,话已出口。
而燕似锦站在那,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清泪。
沈太后也觉自己说的过火,但太后的威严与母亲的体面不容她放下身段去做什么。
“好了,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母后说的重了些,但道理却没有错,回去便把顾小侯移出去,母后都是为了你好……”
进宫之前,燕似锦心里是存着些希冀的,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自己为燕朝为至亲家人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此刻,她却如坠深渊,寒彻心扉。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这种感受了。
燕似锦后退两步,双手交叠置于额前,随后曲膝跪下。
膝盖撞在慈宁宫的青石板上,刺痛又响亮,燕似锦浑然不觉,她朝着沈太后郑重一拜。
沈太后惊愕站起,“燕似锦,你要干什么?”
“梁国同意结盟了,但条件是要女儿去和亲,女儿愿意前去梁国,保燕梁两国百年修好。母后放心,六万兵马一个不少会交付朝廷,六百万欠债女儿也会一应承担。”燕似锦漠然说道。
“愿燕朝江山永固。”
燕似锦又叩下一拜
“愿母后身体安康。”
燕似锦最后一拜。
沈太后满脸的震怒,用力拍着桌子,“你反了天了!”
反了,反了,她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这拿这些话来堵她!
她做母亲的难道说不了女儿几句吗?
她哪句说错了,燕似锦哪来这么大气性?!
“燕似锦!你是要气死哀家是不是?”
燕似锦无动于衷,缓缓站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
“燕似锦,有本事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别找哀家也别找你弟弟!”
沈太后扶着椅子,指着燕似锦的背影气道!
燕似锦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去。
“备车,去太傅府!”
……
太傅府。
烛火摇曳,将谢容与削瘦的身影拉的更长,烛光在他的脸上微微摇晃,衬的他的脸色更加晦暗不明。
一个婆子跪在他面前,婆子两边脸颊溃烂流血,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含糊的哭诉声。
“长公主……欺辱……夫人,让……夫人跪……跪着磕……头……”
“你们去了公主府?”
婆子点头,全然没有察觉这声问话后面,谢容与的脸色阴沉可怖。
“去干什么?”
“拿……拿圣旨。”婆子说道,仰起自己的烂脸,眼中全是控诉,控诉燕似锦的狠辣和不近人情。
谢容与无动于衷,眼神倏地变得冰冷。那道婚约,在别人看来是钳制他的枷锁,可没人知道,这已经是他和她的最后关联。
“长公主掌你的嘴定是你以下犯上顶撞了殿下,来人——”
“把她的舌头拔了,送回国公府!”
婆子惊骇万分,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侍卫上前将她拖了出去。
“公子!公子!”
婆子一声一声求饶,谢容与充耳不闻,不多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惨叫后,便再没听到那婆子的声息。
谢容与又唤来乘风,“乘风,老夫人旧疾复发,亟需静养,传令国公府,明日起闭门谢客。”
乘风惊骇地望着谢容与:公子这是要软禁老夫人?就因为老夫人去找了长公主一面?
乘风没有等到谢容与的解答,谢容与已经匆匆迎向了大门口,因为门房刚刚来报——长公主驾到!
谢容与健步如飞走向大门口,临出门时,又停了一下,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确定仪表无误才大步踏出府门。
门外台阶下,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挂着长公主府的府徽。
谢容与一步一步走上前,躬身道:“微臣恭迎公主。”
马车在夜色中停住,车帘未动,亦无声响。
谢容与抬头看了一眼,夜风吹过,车帘浮动,缝隙间隐隐可见堆叠的锦衣纱裙和一只镶着明珠的绣鞋。
以前这双镶着明珠的绣鞋,总是在他行礼垂首间,就会兴冲冲地奔过来站在他面前。
如今,燕似锦就在马车中,却无视他的问安。
谢容与心中酸涩难耐,垂下眼眸,双手置于额前,俯身跪下。
“罪臣谢容与,叩见长公主。”
马车上的车帘这才缓缓被婢女掀开,帘后的燕似锦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脚底下的谢容与。
“秦家真凶出现了,与顾小侯无关,太傅与刑部协调一下,此案就此了结。”
谢容与心中的苦涩换成了无尽的酸楚,她深夜到访,他不敢奢望是来看他的,他以为她是来问责的,从没想过是为了顾烈星。
他宁愿她是问责的,来斥责他无能两个证人都守不住,斥他废物管教不严让人去长公主府叨扰了她。
“那真凶是南阳侯府旧人,一腔忠义,罪不至死。”燕似锦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容与忍不住抬头看向燕似锦,她与顾烈星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她连顾家的一个下人也要如此护着?
燕似锦迎着他不甘的视线,嘴角衔起一抹嘲讽,“太傅不愿?”
谢容与伏倒,他如何能不愿。
当年她压下谢家与齐王勾结的证据,饶谢家半族性命时,他便已经是她的阶下囚,甘愿任她驱使。
可他不知道,她让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救另外一个男人。
“定不负公主使命。”谢容与低头道。
“谢容与。”燕似锦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谢容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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