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萧司徒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人世几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奶奶......不是,司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凝烟急得面红耳赤,连忙挣脱梁萧怀抱,却又有些茫然,一时站立不稳。自己守了一宿,实在撑不住,睡着了,是何时被梁萧抱在怀里的?梁萧扶着凝烟,看着司徒落月,笑道:“我死缠烂打?”司徒落月怒道:“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么?亏我还让凌云哥哥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就这样对我?”梁萧冷着脸,从怀里取出圣旨,递给司徒落月。“我去面圣,自然也是为了与你好聚好散。”“什么?”看完圣旨,司徒落月傻眼了。片刻之后,司徒落月怒道:“你!你又在陛下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梁萧皱眉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腌臜小人?”司徒落月顿时语塞。梁萧对她一家,向来是通情达理,光明磊落的。只是,今天她总觉得眼前的梁萧与往...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大结局》精彩片段
“少奶奶......不是,司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凝烟急得面红耳赤,连忙挣脱梁萧怀抱,却又有些茫然,一时站立不稳。
自己守了一宿,实在撑不住,睡着了,是何时被梁萧抱在怀里的?
梁萧扶着凝烟,看着司徒落月,笑道:“我死缠烂打?”
司徒落月怒道:“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么?亏我还让凌云哥哥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就这样对我?”
梁萧冷着脸,从怀里取出圣旨,递给司徒落月。
“我去面圣,自然也是为了与你好聚好散。”
“什么?”看完圣旨,司徒落月傻眼了。
片刻之后,司徒落月怒道:“你!你又在陛下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梁萧皱眉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腌臜小人?”
司徒落月顿时语塞。
梁萧对她一家,向来是通情达理,光明磊落的。
只是,今天她总觉得眼前的梁萧与往常有所不同。
梁萧一字一顿道:“司徒落月,既然婚约已解,从今往后,梁府也不再是你家。你回去收拾一下,去你的司马将军府上便是。”
被当面下逐客令,司徒落月更是恼羞成怒,看着凝烟,怒极反笑:“我还纳闷,你怎么就对我毫无眷恋,原来是早就和这下等人勾搭在一起了!”
“司徒落月!”
不等凝烟解释,梁萧已经拉下脸来,冷声呵斥。
“你既然已经变心,也不必绞尽脑汁来诋毁我!既然你我天各一方,今后我和谁喜结连理,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凝烟也不是你口中的下等人,她自小便是我的家人,如今在我眼里,你已不如她半根头发重要!”
司徒落月何曾见过梁萧如此大发雷霆,一时间呆若木鸡。
“既然你司徒落月死缠烂打,我回头便让账房把你全家在我府上的所有开销清点一下,不妨让京城的看客们评断,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你......”司徒落月终于花容失色。
梁萧在她一家人身上花费的银子,至少是万两起步。
若是自己嫁给了他,这些花销便是家事,倒也说得过去。
可如今自己与他退婚,哪怕再怎么辩解,也免不了受些流言蜚语。
到时候,莫说她进了司马家地位受损,只怕......她会因此被司马家拒之门外。
“我向你道歉便是!”司徒落月终于咬牙服软。
梁萧指着凝烟道:“指名道姓,向凝烟道歉。”
“对不起,凝烟!我这便和家人离开梁府!”
转身离去时,司徒落月眼里燃起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屈辱的一天。
这口气,自己怎咽得下!
梁萧只是轻声安慰凝烟:“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等子房,他今天便能回京。”
“少爷小心他们报复......”凝烟也自知身份悬殊,柔声叮嘱一番,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休息去了。
梁萧来到大堂,叫来管家和护卫,严厉叮嘱。
“司徒落月若不识相,便把他们一家全部赶出梁府,不得让他们带走属于梁府的一针一线!”
当天中午,司徒落月跟着母亲和兄长,带上行李,红着脸离开了梁府。
梁府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净。
京城,南城门外。
梁萧翘首以盼。
卓子房,他的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有经天纬地之才,少时便是神童。
可惜生不逢时,怀才不遇。
远方官道上,一辆破旧的牛车摇摇晃晃,驶向南城门。
牛车上的少年,一身麻衣,面容英俊,还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等卓子房下车之后,梁萧也不管他的抗拒,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二人一路回到梁府深院,凝烟早已为他们备好了茶酒和下酒菜。
卓子房抿了一口茶,深吸一口气,叙说沿途经历之后,失声感慨。
“梁萧啊,北方那些州郡,几乎饿殍遍野。不出三年,此天,将变!”
闻言,梁萧目光灼灼。
卓子房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明年也应该成亲了吧?”
梁萧这才一五一十讲述司徒落月之事。
“岂有此理!”
原本淡定的卓子房,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难道你没有告诉她,究竟是谁单枪匹马,于万军丛中取左贤王首级?”
梁萧叹道:“子房,天涯何处无芳草。”
卓子房这才冷静下来,道:“倘若当初你能大展身手,或许今天也轮不到司马凌云之流猖獗。英雄埋没,竖子成名!”
言语间,卓子房又打量着梁萧。
“不过,你之前被司徒落月迷得神魂颠倒,而今却能如此决绝割舍,难道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么?”
梁萧眼神一凛,喟然长叹。
“她说,她的丈夫就应该是文韬武略、保家卫国的英雄。当初我只是答应我娘弃武从文,只为安心养家。既然此女忘恩负义,那我也不必墨守成规,往后自当建功立业,名流千古。”
“纵观今日之天下,北方蛮夷混战,南方腐朽不堪。唯有山河一统,驱逐胡虏,方能挽救这片土地。”
卓子房惊喜道:“你总算想通了!”
梁萧注视着卓子房,道:“子房,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定能位极人臣,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卓子房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青史留名,位极人臣,正是你我男儿本色!我坚信,你一定能做得比司马凌云更好!”
梁萧只是微笑摇头,依然注视着卓子房。
“子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卓子房一怔:“难道你是打算建功立业之后,急流勇退,避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梁萧又摇头。
卓子房给整不会了:“那你的意思是?”
“子房,你我初见之时,放眼天下,原以为英雄辈出,会有无数人如你这般。”
“后来,你我再看天下,竟是鼠辈成群!”
卓子房手中的筷子凝滞在空中,看着梁萧入神。
梁萧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之后,霍然起身,远望长天。
“你我这一路来到京城,也看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的武朝只顾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将来免不了分崩离析,群雄逐鹿。”
在卓子房惊诧的注视下,梁萧回头看他一眼,笑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与其坐视这天下落入鼠辈之手,我为何不自取之?”
梁萧话音刚落,天际风起云涌,随之响起一阵冬雷。
卓子房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失声惊呼。
“梁萧,你可知道,自己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道路?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梁萧微微颔首,反问:“那你可敢与我同行,为这片土地改朝换代?”
卓子房恢复平静,摆好筷子,起身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梁萧欣慰一笑:“买官!”
“买官?找谁买?”卓子房问道。
“中常侍,王腾。”
“与阉人打交道,还是贪赃枉法的阉人,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卓子房笑道。
梁萧解释道:“欲成大事,经达权变!那些世家本就视我梁家一脉为眼中钉,肉中刺,随着司徒落月与司马凌云走到一起,我与司马家注定势同水火,指望与他们打交道,不如借力打力。子房,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明白我的处境。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卓子房郑重点头。
“买官之后,整顿领地,收买人心,暗中招兵买马,只等平步青云,羽翼渐丰,逐鹿中原?”
梁萧道:“首先要便宜行事,只要能实现最终的愿景,过程可以不拘小节。”
卓子房抚掌大笑。
“说得好!不过,关于改朝换代,我倒是另有建议。当今皇室姓梁,你家先祖与武朝高祖乃是同族兄弟,你也可算是皇室宗亲,将来未必不能是你来承继武朝正统,继任武帝,安抚人心!”
“在此之前,若时机成熟,你可以尊王攘夷,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
梁萧称赞道:“这倒也不失为妙策,如今我需要你为我选定一处合适的县城,然后我便去找王腾买官。此地既不能太过富庶显眼,也不能离京城超过千里。”
卓子房道:“沛县,看似贫瘠,实乃武朝高祖龙兴之地,离京城也不算远。”
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梁萧望着挚友,心满意足。
英雄所见略同。
卖官鬻爵,乃是武朝近年来兴起的潮流。
国内蝗灾严重,民变四起,当朝武帝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故以此法敛财。
目前开放的官爵,仅限于四品及以下。
金碧辉煌的豪宅,王腾的家,坐落在京城中心的富人区中心地段。
大堂内,中常侍王腾看了梁萧的手书,又看了看台下的梁萧。
昨夜武帝接见梁萧,就是他随侍在侧。
“梁萧,沛县虽说贫瘠,但如今人口众多,又是高祖故乡,要价可不便宜。”
王腾品着香茗,一脸怡然自得,盯着梁萧,道:“两千两银子,你可愿意?”
梁萧陷入沉思,道:“公公,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两千两白银都出不起,让咱家如何相信,你能为国为民?”
王腾目光如炬,一脸不悦。
“梁萧,你要知道,咱家若是给你安排了官职,司马凌云那边,以后定然不会给咱家好脸色。就在今天,陛下才刚册封司马凌云为镇北将军,那可是你爹以前的职位。”
“至于差点成为你岳父的司徒天良,受封荡寇将军,其子司徒英豪升任偏将军。咱家凭什么为了你,同时得罪三个将军?”
镇北将军?
这确实是老父亲殉国之后空出的军衔。
梁萧心中一沉,对所谓忠君报国之事早已不报任何期望,只想先解决眼下难题。
“公公息怒,我的意思是,我名下那两座位于中心地段的庄园,可以廉价抵押给公公。”
说着,梁萧便取出两张地契,交给一旁的小黄门。
小黄门和同僚检验一番之后,转身向王腾汇报,不忘挤眉弄眼。
“王公公,这两座庄园按市价来看,保守估计价值四千两!”
王腾心领神会。
这小子向来擅长估价和压价,说是四千两,实际价值应该在五千两以上,不愁没有买家!
“你要把两座庄园都送给咱家?”王腾嘿嘿一笑。
梁萧道:“只希望公公能给在下安排沛县县令的同时,尽可能不让外界插手在下在沛县的一切事务。”
两座价值至少五千两的庄园,如此转赠,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不过这庄园先前是给司徒落月和司徒英豪用的,想要回收,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周折,给王腾处理,也算干脆利落。
两座庄园,换取沛县的绝对统治权,这是卓子房的建议,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腾抚掌一笑,言语间还不忘挤眉弄眼暗示梁萧。
“不愧是商人出身,倒是懂得做人。你放心,明天你这沛县县令便可走马上任,并统管县内一切人事任免,许你自治。只是,别忘了定期派人来咱家这里,给朝廷上贡。”
梁萧作揖道:“王公公提携之恩,没齿不忘!”
王腾对梁萧的回复甚是满意,命人去府库取来沛县县令的官印,交给梁萧,并为他登记。
整个过程所花时间不足两刻钟,效率堪称神速。
梁萧看着手上的官印和一叠任命文书,思绪飞转。
买官只是权宜之计,还可能是沉没成本,而自己的家资已经所剩不多,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沛县并不太平,周边盗匪丛生,危机重重。
但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还是这卖官鬻爵的效率。
如此腐朽的王朝,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如卓子房所言。
此天,将乱!
因为出手大方,梁萧买官的流程异常顺利,也博得了中常侍王腾的好感。
回到家中,梁萧和卓子房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去召集府上众人,千叮万嘱。
“我和子房即将前往沛县上任,你们替我看好梁府,等我荣归故里。”
众人纷纷应允,凝烟却是泪如雨下。
“我也想随少爷一起去沛县!”
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让梁萧心中一软,看向卓子房。
卓子房战术性咳嗽两声,道:“凝烟,沛县危机四伏,漂亮姑娘可不适合待在那儿。”
“老夫人从小就要我看住少爷,我,我去了沛县之后,听少爷的话,绝不乱跑便是!”
梁萧和卓子房相视苦笑,这才下定决心。
“凝烟也去沛县吧,若是留在京城,只怕她哪天又受司徒落月欺负。”
“谢谢少爷~~”
看着瞬间破涕为笑的凝烟,在场哥俩也深感无奈。
女孩子的变脸,就是这么简单且突然。
凝烟离开后,梁萧正与卓子房交谈,一名护卫突然火急火燎跑回来汇报,脸上还带着两个渗血的巴掌印。
“家主!北边的庄园突然被司徒家的人霸占了,还无缘无故打了我们的人!”
“司徒家的人?”卓子房微眯着眼,敏锐察觉此事不寻常。
“是司马家配给司徒家的家丁,司徒英豪带过来的!”
看着忠心耿耿的护卫,梁萧握紧拳头。
“欺人太甚!”
由于司马家暗中不断让人散播谣言,诋毁梁萧,梁萧与司徒落月之事逐渐传遍京城,舆论一边倒偏向司徒家。
但并非所有人都盲目相信舆论。
比如江左鬼才,根据梁萧退婚、殴打司徒英豪、买下沛县县令,敏锐察觉其中似有猫腻,因此对司马家的招揽无动于衷,而是有心陪好友渡江北上,另寻明主。
数日后,梁萧的车队来到江岸县城,逐鹿县。
作为沟通江南与江北的关键枢纽,逐鹿县热闹非凡,商队络绎不绝。
梁萧下了马车,放目远眺。
此地繁华,几近京城。
卓子房道:“看这商队往来频繁,说明江北贸易大有可为,其中至少三分之一贸易,应该与家奴有关。”
梁萧默默点头,二人心照不宣。
这片土地向来最不缺富人与穷人。
今日之武朝,各种苛捐杂税,官商勾结,许多百姓走投无路,便会卖身为奴,从此再难翻身。
在主人的运作下,这些家奴会沦为长期的“隐户”,不在户籍记录之中,因此他们的主人也不需要为他们交税,只要管饭,就能获取最廉价的劳动力。
也有部分隐户是因为战乱背井离乡,迁居山野之中,没有去官府重新登记。
武朝的隐户,数量至少是在籍人口的四分之一,大部分都被各地的世家大族掌握,对国家而言是潜在的威胁。
按照他的估算,沛县光是在籍人口就七万,算上隐户和还未登记的难民,其总人口可能会达到十万!
按常理,徐州这么多人口完全可以迁往江南,增加劳力,但江南离沛县最近的就是京城,君臣担心京城受到冲击,一致反对,因此作罢。
徐州沛县,大有可为!
梁品很快跑来向梁萧汇报。
“主人,我们出示朝廷公文,码头那边说今日江上风大,应等明日出行。”
梁萧立即带领众人,挑了就近的一家客栈落脚。
院子里,梁萧腰悬宝剑,提着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牵来自己的宝马栓好,交给马夫喂养。
这银枪名唤“惊夜枪”,乃是恩师所赠,枪重三十斤,非常人可用。
宝剑,是老父亲生前所用名剑,苍生剑。
千里马,则是前年梁萧从马商手中购得,并装配一身马甲,刀剑难伤,取名“鸿鹄”。
当初他正是用了这套装备,单枪匹马突入匈奴军营,斩首匈奴左贤王,最后全身而退。
那时提枪,是因为牵挂司徒落月。
而今提枪,是为自己的宏图大业。
卓子房和凝烟看着梁萧入神,满怀期待。
他本该建功立业,只为母亲遗愿,弃武从文,安居乐业。
如今他一朝开悟,可谓强龙入海,建功立业正当时也。
因为今日停船,逐鹿县多了部分滞留的商队,更显热闹。
梁萧和卓子房就在楼上,观察来往车队。
直到夜深人静,逐鹿县才暂时收起了不安分的繁华。
院子里,梁萧和卓子房正在月下对饮,桌上摆着沛县地图和两碟小菜,烛光映照二人凝重的脸。
卓子房道:“两地贸易如此频繁,除了家奴贸易,剩下的大半都是米商,而今年秋收刚过不久,北方郡县本可自给自足,却又缺粮。”
“只有一个可能,中原各地涌入徐州的人口,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多至少一倍!”梁萧目光灼灼。
江北的一切,都是高风险和高收益并存,对梁萧如此,对商人也是如此。
“不错!”卓子房也难得兴奋,道,“徐州之地,一马平川,不似江南,能够凭借长江天险御敌,故而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徐州各地盗匪丛生,江南朝廷只想偏安一隅,沛县等地对其他人而言只是烫手山芋,却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你我所料,沛县情况,绝不简单。”梁萧也颇为期待。
武朝收购江北这几块地,自然不是为了什么收复中原,只是武帝迫于舆论压力做做样子而已。
沛县可是武朝高祖龙兴之地,若长期丢失,不好向臣民交代,当朝武帝的正统性也免不了饱受非议。
当年西秦同样有自己的内忧外患,比如匈奴和武朝,因此考虑到沛县意义特殊,在西秦军队占领沛县之后,西秦皇帝也明令禁止屠城。
武帝从西秦手里买下沛县等地之后,又以感谢西秦皇帝仁德为由,向西秦缴纳重金,与西秦缔结条约,西秦顺水推舟,承诺不会主动进犯沛县。
沛县地处江北,独木难支,朝廷又顺手买了沛县附近的几个郡县,重新整合为“徐州”。
徐州也被京城视为北疆,用作拱卫京师的预警屏障。
因此,朝廷只需要应付徐州以北的匈奴,若是匈奴侵犯沛县,为了“高祖故乡”这个名头,朝廷也不会轻易舍弃沛县,必定会出兵支援。
司马凌云和司徒家扬名立万,正是在徐州一带抵御匈奴的这场战役。
即使朝廷不管沛县,匈奴人想拿下沛县,要么借道西秦,要么先攻克沛县以北的几个徐州郡县。
目前他这个沛县县令只需要提防周围日渐猖獗的盗匪。
只要他能顶住盗匪的压力,沛县这个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实则是短期内最安全的地方。
十年来,死在任上的沛县县令已有八人,无一例外,皆是死于盗匪突袭和侠客刺杀。
沛县县令,武朝第一高危官职,自沛县回归以来暂无生还记录。
否则,人口规模超过七万的县城县令不可能只值两千两银子,而他只用了两座庄园就能从王腾那里争取到沛县的军政大权。
卓子房注视着梁萧,和梁萧一起映入眼中的烛火,燃着希望。
“前路艰难万分,你入主沛县之后,必须以雷霆手段服众,第一时间掌控军权,防御盗匪和伪装成盗匪的匈奴兵、西秦兵。沛县有不少本地豪族,你可以恩威并施,拉拢一批来打压另一批。”
“等沛县局势稳定,若无敌国来犯,沛县可以自己剿匪立功,顺便收编部分可堪一用的匪徒。立功之后,你便可重金收买王腾,让他协助运作,直到你升任徐州太守,从此徐州之地尽在掌握,组建精锐,以待良机!”
“若武朝大乱,徐州便以勤王为由,入主京师。无论国家是否有变,稳定徐州之后,你皆可进图中原,收复山河,只需以‘驱逐胡虏’为号,振臂一呼,江北饱受异族压迫与屠戮的百姓,还有江南各地的仁人志士,自然从者云集,何愁中原不定,何愁大业不成!”
“正合我意!”梁萧一脸欣慰,握紧卓子房的手,称赞道,“我有子房,可安天下!”
卓子房只是微笑片刻,随即感叹。
“但还有一点,是你必须做到的......等你有了部曲之后,便是包括我在内的众人的主公,切记君臣有别,不可因为你我私交而丧失威严。”
钟离修心急如焚,奈何女儿蛮力过人,他又挣脱不开,只好小声提醒。
“梁萧之事,最近你也听说了!咱们要懂得明哲保身,谁也不能得罪!”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小声道:“他可是沛县县令,怎可失礼!”
钟离修想到自己先前何等热情,顿时老脸一红,唯有硬着头皮跟着女儿去见梁萧。
梁萧颇有些惊讶,望着对面楼船的钟离晚雪。
他与凝烟朝夕相处,算是见惯了美人。
眼前少女,单论容貌,与凝烟各有千秋。
温婉动人的娇颜,眉宇间却似有几分英气,那灿若繁星的美眸里,还藏着几分并不安分的欢喜。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此女开口,甚是耳熟。
当初他夜斩左贤王之后,一路冲杀,总算摆脱匈奴追兵,来到山林入口,身后隐约有人传来女子呼唤。
“将军留步!”
但那时自己急需撤退和休整,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一头扎进山林之中。
“莫非是她?”
压下心中的疑惑,梁萧微笑打量着钟离修父女。
他自报身份之后,周围楼船的才子佳人们纷纷变脸,唯恐避之不及,隐入舱内。
只有这位钟离姑娘,突然拖住了同样有意回避的老父亲,朝自己走来,他看得真切。
“小女子钟离晚雪,随家父回返沛县老家,希望登船一叙,梁大人行个方便......”
梁萧注视着父女二人,微笑道:“令尊似乎身体不适,不必勉强。”
钟离修这才抬眼看着梁萧,连连点头,心里竟有几分感激:“此子倒是懂得待人处事......”
司马家的极力宣传,注定让梁萧声名狼藉。
众目睽睽,各家楼船都避之不及,自己这钟离家家主若是上了他的船,以后和司马家的生意只怕难做了。
钟离晚雪凝望着梁萧,眼里有几分不甘,略加思索,道:“爹爹既然身体不适,先去休息好了,孩儿有事请教梁大人!”
“这......”
钟离修此时骑虎难下,但也深知女儿此举可以保证钟离家两头都不得罪,便唯有答应。
“雪儿,你可要早些回来!”
钟离修叮嘱之后,仍不放心,指派一名护卫随钟离晚雪上了梁萧的船。
钟离晚雪乖巧答应,满心期待,借着两船之间搭起的木板,走到了梁萧船头。
“梁大人~外面风大。”
梁萧心领神会,领着她进了舱内。
钟离晚雪跟在梁萧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入神。
眼前的少年身高至少八尺半(本书1丈=2.33米=10尺=100寸),正与那位将军身影相合。
当真是他?
一想到梁萧也是出自将门世家,钟离晚雪更紧张了。
倘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
梁萧与司徒落月之事,最近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钟离家作为米商,消息灵通,自然收集了不少情报。
各种说法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对梁萧不利。
比如......
梁萧诡计多端,欺诈司徒家,让司徒家欠下巨债,以此胁迫司徒落月嫁给自己?
梁萧不光贪财,而且好色,听了妖艳侍女的枕边风,一天到晚动辄打骂司徒落月?
钟离晚雪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凝烟的脸上,心头一震。
这丫环,当真是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难道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心中的期待转为疑惑,钟离晚雪随梁萧入座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梁萧身后,呼吸一滞。
惊夜枪正安静竖立于角落,通身银色,枪头一点寒芒。
“这......不正是那位将军所持银枪?”
当真是......
短短片刻,钟离晚雪思绪万千,内心情绪起伏,前所未有。
既然是他斩首的左贤王,为何最后却是司马凌云冒领功劳呢?
钟离晚雪开始思索此事来龙去脉,似有所悟。
“钟离姑娘无惧流言蜚语,专门登船,所为何事?”
耳畔传来梁萧的询问,钟离晚雪这才回过神来,恢复平静,道:“梁大人为何放弃京城安逸生活,跑来沛县?”
梁萧道:“听说钟离姑娘是个全才,不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家族经商同样成绩斐然,想来也是消息灵通,知道我这沛县县令是花钱买来的官职。”
“但我仍是好奇,毕竟沛县已经有八任县令死于非命,梁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此行危险,沛县县令并非明智之选,你......”钟离晚雪点头,说着说着便打住了。
她当然也明白,自己有些唐突失礼了。
人前她伪装得极好,一直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只是,这一次她着实抑制不住疯狂膨胀的好奇心。
梁萧反问:“那么钟离姑娘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呢?”
钟离晚雪语塞,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她多么希望,能听听他的豪言壮语。
比如,济世救民,惩恶扬善,父兄遗志......
梁萧迎上她的目光,只是微笑。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说了,又有几人能懂,几人能信?”
“沛县形势危急,我还是初来乍到,万事艰难,自当以行动证明一切。在此之前,想必钟离家也不会因为寥寥数语,便在这船上与我商谈合作。”
钟离晚雪一怔,旋即盈盈一笑。
“梁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短短片刻,寥寥数语,钟离晚雪对眼前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定见。
京城那些流言蜚语,一定是司马家与司徒家对他的诬蔑!
世家大族,好话说尽,坏事做尽,这等嘴脸她已见怪不怪了。
梁萧却与他们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急着寻求与钟离家合作。
事实也确实如此,钟离家对他仅有的了解还是京城谣言,断然不会盲目合作,甚至站队。
再回想梁萧先前令自己老爹惊为天人的妙言妙语,钟离晚雪美眸浮现几分异彩。
他和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确实不一样。
简单交谈之后,钟离晚雪也深知自己不宜久留,起身告辞。
走到船舱门口,钟离晚雪犹豫片刻,忍不住回眸。
“小女子冒昧一问,梁大人前阵子可曾来过北疆......”
脱口而出的话,并未让钟离晚雪如释重负,心里反倒多了几分紧张,和些许期待。
几个呼吸的沉默之后,梁萧终于点头:“嗯。”
钟离晚雪娇媚一笑,胜似万花绽放。
形势骤变,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直到王腾带来的侍卫将闹事的司徒家众人控制,司马凌云才回过神来。
“王公公这是何意?”
面对司马凌云略带质问的语气,王腾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咱家说得还不够明白?这庄园,梁公子已经转卖给咱家了!”
闻言,司马凌云和兄妹俩惊怒交加,看向梁萧。
“梁萧!你、你敢阴我?!”司徒英豪顿时色厉内荏,冲着梁萧低吼。
原本按他们的计划,就算地契在梁萧手里,司马家也可以以势压人,逼迫他低价出售庄园,以后也不得再为难司徒家。
自己又挨了梁萧几耳光,更是给此事推波助澜,吞并庄园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这庄园居然已经被梁萧卖给了王腾,这个天子身边最大的红人!
他们来挑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身为中常侍,王腾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
“聒噪!”
王腾尖声呵斥之后,走到司徒英豪面前,抬起右掌。
“啪!”
两耳光下去,王腾一脸肉痛,扶着自己的右手:“这脸皮怎的比城墙还厚,还伤了咱家的手!”
面对得理不饶人的王腾,原本趾高气扬的司马凌云等人,纷纷泄气,不敢忤逆。
“若不是咱家让梁公子先照看一番,指不定这庄园要被你们搅个天翻地覆!”王腾似乎仍未解气,看向司马凌云,“司马将军,你才刚荣升本朝镇北将军,自当深明大义,怎会如此纵容手下违法?”
被反将一军,司马凌云更是支支吾吾,道:“王公公,这里面有些误会,改日我再带他们给您上门赔罪,如何?”
王腾指着唐大等人,道:“司徒英豪和司徒落月戍边有功,这次咱家姑且网开一面,其余人等,统统打入大牢!”
闻言,唐大和同伴们纷纷跪地求饶,司徒家兄妹俩顿时急了。
这可是司马家才刚刚安排给自家的人手啊!
司马凌云看着怀里泫然欲泣的情人,顿时心碎,安慰道:“无妨,回头再给你们安排一拨人便是......”
司徒落月哪敢再得罪王腾,只是含泪答应,扭头看了一眼梁萧,眼里满是怨恨。
都是他在作怪,害司徒家得罪了王腾不说,还失去了这么多优质家丁!
闹事的唐大等人当场被押赴有司。
司马凌云带着兄妹俩,灰溜溜离开了庄园。
梁萧向王腾作揖道:“多谢王公公出面主持公道!”
王腾没有回应,吩咐侍卫,给梁萧的护卫们敷药疗伤,又赏了每人二两碎银子之后,才看向梁萧,赞许一笑。
“梁萧,卓公子,咱家有事与你们一谈。”
梁萧立即让护卫们回府等候,和卓子房一起,随王腾坐下。
“梁萧,你算计得好哇。”
听到王腾别有深意的称赞,梁萧只是失笑:“王公公何出此言?”
王腾注视着两人,只是感慨。
“咱家可不是什么初入官场的愣头青,是你让卓公子过来,说动咱家出面,来这庄园主持公道。否则,司徒家闹事,你的人吃点亏,咱家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面子上挂不住,让他们事后道个歉便是。你也是笃定了,咱家一定会出面。”
梁萧和卓子房默不作声,静待下文。
王腾说得在理。
这一次,他的确是在驱虎吞狼。
只是,卓子房说服王腾的速度着实快得有些离谱。
这小子,可真是三寸不烂之舌!
“卓公子言之有理,司徒家既然与司马家联姻,将来免不了也是咱家的政敌。与其等他们给咱家添堵,咱家不如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能卖你一个人情。”
梁萧当即表态:“这人情,在下铭记于心。”
姜还是老的辣,王腾可是官场里的老油条,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他也吃定了王腾这一点。
“当然,即使此言有理,这回咱家也不会轻易出面。”王腾话锋一转之后,又叹了口气。
“卓公子真正说动咱家的言论,乃是你忠武侯府满门忠烈,本就是忠于君王,咱家不也同样是忠于君王?”
“咱家久居官场,为了圣上,免不了树敌众多,包括这些世家大族。而今,你也得罪了如日中天的司马家,又是从咱家这里买官......说到底,咱家对你而言,唇亡齿寒。你对咱家而言,奇货可居!希望咱们以后,继续合作愉快!”
王腾寥寥数语,便说清了卓子房游说自己的利害关系,让梁萧倍感欣慰。
作为中常侍,王腾明里暗里没少凭借职务之便揩油,堪比司马家这些同样有权协助天子卖官鬻爵的世家门阀。
各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不干净的勾当,谁也不比谁高尚。
谁先倒台,谁被清算,仅此而已。
但王腾忠于武帝,这倒是肺腑之言,毕竟他作为宦官,一切权力皆是来自皇权恩赐。
以宦官为挡箭牌,制衡朝臣,不过是帝王心术。
因为世家门阀党同伐异,忠诚之士为了能顺利从军报国,暂时依附权宦,或者权宦为了取悦君王而主动提携他们,在武朝并不稀奇。
皇权稳定,他们的身家安全才有保障。
武帝不愿公然为了他梁萧得罪世家大族,但王腾不同,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可惜,这位官场老油条想岔了一点。
他梁萧作为忠武侯府之后,早已对这腐朽不堪的王朝不抱任何希望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然王腾对自己还算厚道,暂时合作未尝不可。
王腾也在打量着眼前两位年轻人,见他们从始至终保持着天塌不惊的平静,不禁起了爱才之心,语气诚恳。
“卓公子堪称大才,可愿意为咱家做事,将来咱家可以助你平步青云,到时候你也可以庇佑梁萧。”
卓子房抱拳道:“多谢王公公抬爱,不过在下尚需历练,随梁萧去经营沛县,也可证明自己,恰到好处。”
王腾也不好继续挖梁萧的墙脚,只是称赞:“自古英雄出少年!咱家很期待你们以后的表现。今后只要你们给足好处,一切好说。”
回到梁府深院,卓子房看了一眼对座沉思的梁萧,见他皱眉,连忙安慰。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你成就丰功伟业,自有大儒为你辩经。”
梁萧哑然失笑。
“子房,我没有这种心理包袱,只是今日之事让我有了新的思考。”
卓子房一脸期待,笑道:“原来你另有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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