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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

日立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卯沉默良久,静静看着燕姨眼中的一抹希冀:“当然,不然我还能给谁写?”燕雪瑾展露笑颜,月牙弯弯的不停轻轻念叨:“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好美的词,好美的意境。”“呼,你为何如此了解姨的心境,是不是对姨图谋不轨?”燕雪瑾嘴上这么说,但眼神温和,李卯情知这是燕姨高兴的表现。“我和燕姨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是很正常吗?”燕雪瑾本来想嗔他油嘴滑舌,但蓦地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嘴角下压,变得无比冰冷。燕雪瑾若是眯眯眼说明她很生气,但还有挽救的余地,但若是对李卯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李卯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李卯登时寒毛立起,心中惊惶。要知道上次燕姨露出这个表情...

主角:李卯澹台琼   更新:2025-01-14 17: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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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卯澹台琼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日立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卯沉默良久,静静看着燕姨眼中的一抹希冀:“当然,不然我还能给谁写?”燕雪瑾展露笑颜,月牙弯弯的不停轻轻念叨:“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好美的词,好美的意境。”“呼,你为何如此了解姨的心境,是不是对姨图谋不轨?”燕雪瑾嘴上这么说,但眼神温和,李卯情知这是燕姨高兴的表现。“我和燕姨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是很正常吗?”燕雪瑾本来想嗔他油嘴滑舌,但蓦地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嘴角下压,变得无比冰冷。燕雪瑾若是眯眯眼说明她很生气,但还有挽救的余地,但若是对李卯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李卯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李卯登时寒毛立起,心中惊惶。要知道上次燕姨露出这个表情...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李卯沉默良久,静静看着燕姨眼中的一抹希冀:

“当然,不然我还能给谁写?”

燕雪瑾展露笑颜,月牙弯弯的不停轻轻念叨:“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好美的词,好美的意境。”

“呼,你为何如此了解姨的心境,是不是对姨图谋不轨?”

燕雪瑾嘴上这么说,但眼神温和,李卯情知这是燕姨高兴的表现。

“我和燕姨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是很正常吗?”

燕雪瑾本来想嗔他油嘴滑舌,但蓦地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嘴角下压,变得无比冰冷。

燕雪瑾若是眯眯眼说明她很生气,但还有挽救的余地,但若是对李卯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李卯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

李卯登时寒毛立起,心中惊惶。

要知道上次燕姨露出这个表情还是因为和青凤胡来,自己差点一命呜呼。

那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听说,今天你和你娘子亲上了?”

咚咚咚——

李卯的心脏狂跳,咽了口口水。

完蛋了,真完蛋了。

“燕姨,是,是澹台琼强吻我的,我没反应过来。”

“哦?嘴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你不成?”

李卯心头一紧,拉过燕姨的手解释道:“燕姨你听我狡...释,我中毒在身打不过她,真的,她强的很。”

“你的意思是她死缠烂打,把你按到地上亲的?”

燕雪瑾闭着眼睛含煞说道。

李卯弱弱回道:“差不多……”

“你……”

“燕姨,我又给你作了一首词,你要不要听听,名字叫做《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卯不等燕夫人开口,就字如珠玑将她噎得满满登登,一个字说不出来。

燕雪瑾本来冰冷的眉梢,在随着词曲轻诵之后,先是不屑,紧接着诧异,然后沉浸,恍神,最后红了眼眶。

窗外的月儿发着晕黄的光芒,衬得屋内宁静恬然。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一个少妇在空荡的宅子中四处失神的眺望,却发现周围冷清萧瑟,一股子哀伤幽怨浮上心头。

“满地黄花堆积...”

“到黄昏...”

妇人独坐窗台,不愿去打扫院里的落花,就这样一直枯坐至黄昏。

这不就是她吗?

燕雪瑾吸吸鼻子,偏过头去用袖口擦拭泪花。

李卯见状从背后搂住了燕夫人,将她拥入怀中,没一会他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燕姨,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我死去。”

燕雪瑾心头的怨怼烟消云散,嗫嚅着无法出声。

两人相拥无言,一炷香过去后,燕雪瑾皱着眉头在李卯怀中沉沉睡去,李卯亦然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还好哄好了燕姨。

……

翌日清晨,鸟飞枝头,婉转清啼。

晨曦透过雕花木窗洒到屋内,窝在李卯怀中的美妇人睫毛轻颤,睁开迷蒙的眸子微微醒转。

“唔...”

燕雪瑾晃晃螓首,青丝散乱往下看去。

“啊!”

不过不待声音扩散就被自己捂住。

只见一张红雕木大床之上,一个随云髻高耸的妇人窝在一位闭目沉睡的俊公子怀中,素来淡然亲切的脸上此时却压不住的红波滚滚。

又见那位眉清鼻挺的贵公子弯腰半搂,捉襟见肘。

燕雪瑾嘤咛一声心间快要沁出水来。

但她不敢声张,只好小心翼翼将身子往外退去。

燕雪瑾站在梳妆台前,只见镜中一位美艳无双的贵妇人面色绯红。

她有一个小秘密,她不光脸上的一对时常眯着的眼眸。

燕夫人用手背触碰红的发烫的脸颊,随后深呼吸,回眸含煞啐了一口推开门往外走去。

李府院中静谧雅致,两棵参天松树将穹顶遮盖,周围栽种着些小花小草,以及潺潺溪水,溪水中养着鱼虾。

一处清澈的池水旁,青凤刚刚洗漱完毕,一袭淡绿厚裙外罩轻纱,腰间用白色丝带挽了个结,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显得愈发纤细。

娴美的鹅蛋脸上黛着水珠,及腰青丝湿润,在看见燕夫人从殿下房中走出后一愣:

“燕姨这是要走?”

燕雪瑾没有回头,只是蹙着眉头淡定道:

“嗯,不用送。”

青凤疑惑的看着着燕夫人匆匆忙忙的背影。

嗯?

青凤眼神一滞,发现燕夫人脖颈上隐隐约约的红晕,登时似笑非笑起来。

夫人,您可别做那种监守自盗的事。

日上三竿,李卯这才幽幽醒转。

昨天抄诗当模特有些费神,因此一觉睡到了正午。

李卯揉揉眼睛,支着身子坐起,发现身旁的被褥上有个凹坑。

“嘶,昨夜好像迷糊的抱着燕姨睡了一整晚。”

李卯闻着温热的香气,以及...

李卯将指头交叠摩擦感受着梦中的触感,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

指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心中一荡,寒毒又要发作。

李卯捂着心口苦笑一番,自己中了这方面的毒,但恰巧身边净是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叩叩——

“殿下,起床了吗?该吃饭了。”

青凤的声音传来。

“嗯,你进来吧。”

吱呀——

门扉打开,青凤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走入。

“殿下过来坐,我给你绑头发。”

李卯闻言下床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抿唇微笑的青凤为他梳理乌发。

青丝如瀑,剑眉星目。

鼻若龙脊,唇如激丹。

青凤眼中的痴迷一闪而逝。

“对了,前两天的事是谁反转了舆论?”

青凤拿着梳子的手在空中一顿,随后再次梳了起来:

“殿下是说酒楼的那件事?”

“是。”

“听人说是那位司空大人在皇上面前给你邀功。”

“真是烦人,还有没有其他人从中作梗?”

青凤俯身从桌上拿了一个白玉冠,发丝落在李卯脸庞,再细心的将绑好的发簪套进去:

“不好说呢,只知道殿下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好了。”

李卯只能屏蔽心神,放空大脑。

“好了。”

青凤将双手贴到李卯刀削斧刻般的脸颊上,轻轻的抚弄。

“好了,你想让我死不是。”

李卯一把握住青凤的葇荑,随后抬头朝那双狡黠的眸子看去。

“妾身不敢。”

青凤立时低眉垂眼,但嘴角却勾着。

李卯揉着眉心:

“你去和那天酒楼里的小捕快说一声,下午在富贵楼外见面,我有事要和她合作。”

青凤呵气如兰,贴着李卯的耳廓:

“妾身要是找不到她呢?”

“我能怎么办?”

李卯无奈抚额,他身边怎么净是些妖精?


黑屋常驻嘉宾。

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

金碧堂皇的大殿之中,满朝文武与皇帝皆是呆滞的看着场中央站立的男子。

只见那人一身白鹤金纹袍,眉飞入鬓,目若朗星,鼻若悬剑,青丝飘荡,端的是一个风流倜傥,俊美无俦。

可就是偏偏这么一个人物,竟然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说出如此不智的请求。

“皇上,我是真心的,我第一眼看见澹台将军我就深深爱上了她,您若是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坐在龙椅上的大周皇帝宋理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的说道:“卯儿,澹台将军醉心于家国战事,怕是无心男女之情,不会答应这个请求。”

李卯挺胸抬头,不卑不亢的朗声喊道:“媒妁之约,父母之命!皇上贵为天子更是天下黎民的父母,如何做不了这个主?”

众官员悄悄打量着另一个主人公,那位得胜归来的女将军身着一身戎装仅仅站在那就遮不住她飒爽的英气与无双的容颜,也难怪武王世子会提出这种荒唐的请求。

这位女将军二十五六一心从戎未曾留心婚嫁,虽然浑身玲珑,娇花鲜艳,却未曾有过有缘人采摘。

澹台琼只是淡淡看着李卯,并没有多少波动。

李卯不顾他人目光,紧接着又单膝跪地,拧眉说道:“臣子来到京城,深感寂寞空虚,臣只想就此讨得一房美娇妻回家夜夜笙歌,从此找到回家的感觉!”

“哈哈...咳咳!”

“噗!咳咳!”

宋理刚喝一口水就喷了出去。

“咳咳咳!”

一时间不少大臣听见这番话都是忍不住偷笑,但最后还是自觉地转成咳嗽声。

把王朝第一女将军当作美娇娘讨回去,但凡这话换做别人都要被澹台家打死了,也就他爹是李青天这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宋理身旁座下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眼角抽了抽,身上萦绕的怒气肉眼可见的拔地而起。

这位老者是澹台琼的爷爷,澹台烈虎,朝中三位上将军之一,也是皇帝默许年纪大可以在京城养老而不用再上战场的将军。

“臣恳请皇上恩准!”

李卯恭敬地拜了下去,头叩在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

我就不信,我都没脑子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能留我一个废物在京城多久。

宋理一脸为难的谆谆教诲道:“这...卯儿,还是从长计议吧,将军日日在前线征战,若是你二人喜得连理却总是无法见面,朕岂不是耽误了你?朕又该如何给你爹交差?以你的相貌身世不知多少官家小姐都暗暗倾心,这世上良配何其多?”

“不,皇上,此言差矣。”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了!”

李卯没有抬头,仍是将声音扩散出去震得澹台烈虎一阵头晕目眩。

澹台烈虎的虎瞳瞪得浑圆,脸上的肌肉虬起。

你妈的小兔崽子,要不是你爹是李青天,你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皇宫!

一旁的中书令朱酿头戴官帽,身穿大红山河飞鹤官袍,手捧象牙笏板,迈前一步替宋理圆场说道:“武王世子万不可如此无理取闹,澹台将军一心从戎,为家国做出巨大贡献,岂是我等迂腐书生所能左右?若是澹台将军不答应,皇上作为爱民敬臣的贤君,又如何会强加于澹台将军?于情于理这桩婚事都万万不可!”

“好!”

“说的好!”

朝中百官无论是不是和朱酿一个阵营的都不禁连连叫好,这番话不但自降身段褒奖了今天的主人公澹台琼,而且还为皇上开脱的同时给拍了个恰到好处的马屁,当真是吾辈楷模!

“老家伙,你说的太好了!”

就连一向看不惯朱酿的李卯此时都不由得心中感动,热泪盈眶。

李卯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起墨眉,面上有些难过的说道:“唉,既然如此,那我...”

“我答应世子殿下的请求。”

一道动听却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李卯的话。

“?”

李卯僵硬的将头扭过去,想要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顶撞皇上。

但扭头一看却发现是她自己!

澹台琼风轻云淡,好似刚刚答应的不是她一样。

“琼儿!不可妄言!”

若说最急的是谁?当属澹台烈虎,君王前无戏言,他只能拼着一张老脸让琼儿回心转意。

“琼儿!他除了长得俊,爹是李青天,身手好之外,哪一点值得你喜欢?万万不可嫁给一个纨绔!”

李卯满头黑线,你丫的在这损我呢夸我呢?

“娘子!娘子!你真的答应我了?”

李卯硬着头皮跑到澹台琼面前,一把拉过她的手,不停揩油。

“皇上,这个婚事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

李卯这动作可一点没藏着,文武百官看了个清清楚楚,竟是面色一变都为老将军求其情来。

毕竟世子殿下名声在外,额,至于什么名声他们也记不大清楚了,但无关紧要,可万万不能让旭日一般的澹台将军深陷美男计!

“是的,我答应。”

乱糟糟的朝堂一下就安静下来,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众人均是不解的看着澹台琼。

只见一双男女静静的对视着,女人英气飒爽的像绝世君子,而男人则俊美飘逸的像祸国殃民的妖精。

其实,两人还挺般配?

李卯大脑一片空白,懵逼的看着澹台琼狭长的凤眼,不过转瞬之间就反应过来:“哈哈哈!好!”

“我回家之后可要娶几房美妾庆祝一下!”

“……”

仅仅安静了一瞬,整个金銮殿就再次热闹了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

“琼儿三思啊!”

满朝文武这才想起世子殿下那可是臭名远扬,当街打人,骚扰妇女,逛青楼不给嫖资等等。

万万不可让明珠蒙尘!

宋理单手抚额头,颇有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呼,还好我机灵。”

李卯想着朝澹台琼抛了个媚眼,还十分没有骨气的嗲声嗲气的说道:“娘子~”

想必投身军营的女将军最是讨厌这种死娘娘腔吧?

姑娘,不知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但为了我的回家大计,你还是另觅他人为好。

纨绔世子求娶女将军不成,当众撒泼,恃宠而骄,这传出去可真是不好听。

澹台琼将视线收回,从容说道:“诸位不必再提,我说一不二。”

“琼儿!糊涂啊!”

“糊涂啊!”李卯心头也是急得不行,暗暗喊道,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宋理见澹台琼如此坚决,也是有些好奇,当即问道:“澹台将军为何直接答应下来,难不成你们二人相识?”

澹台琼抱拳一礼,单膝跪地回道:“世子殿下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又如何有不答应之理?”

“而且,”澹台琼顿了顿说道:“我和世子殿下也算是相识。”

喂,你哪位?

李卯撇撇嘴,得,奔着我身子来的,编的理由还挺充分。

“澹台将军,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真的答应?”

“臣...”

“慢着!”

李卯见这娘们竟是要来真的,当即头皮发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胳膊就打断道。

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家不成还给自己找了个媳妇拴在这。

李卯苦着脸喊道:“皇上,三思啊!”

文武百官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无比,你丫的在这耍猴呢?

“臣刚刚想到,一个作为将军的女子会不会过于彪悍,我有必要和她说清,但凡有一个不满足我就不答应!”

李卯没想着直接毁约,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可以纨绔但绝不能傻,只能慢慢周旋。

宋理朝澹台琼示意,澹台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卯的侧脸说道:“你说,只要不逾越我的底线我尽可能满足。”

李卯闻言心中一喜,只要自己探到了底线岂不就是成了?

到时候虽然求娶将军得,但反复小人蹬鼻子上脸更是罪加一等!

“第一,你不能阻止我娶别的女子。”

“竖子安敢!”

“澹台老将军消消气,这是武王之子。”

澹台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道:“可。”

李卯看着澹台琼古井无波的眼神暗暗思忖,你还挺能忍。

“第二,我逛青楼你不准管我。”

“糊涂啊!”

“世子殿下都有澹台将军了,还去青楼干什么?”

“竖子!”

“澹台老...”

澹台琼仍是没有丝毫犹豫道:“可。”

李卯一愣,登时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这种大家闺秀或是世家子弟一向对名誉极为看重,丈夫逛青楼对一个妻子更是极致的侮辱,这已经算是他就能想到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恶意了。

李卯深吸一口气,要是这第三条你都能答应,我李卯就认了!

“最后,我不光要娶你,还要娶你妹妹,澹台玉容。”

哗!

“竖子!不识好歹!贪得无厌!”

“快来人帮我拉住老将军!”

“世子殿下这也太过胡闹了些,这是把澹台家的面子按在地上踩啊。”

“肃静!”

宦官总管吕公公一嗓子下去,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金銮殿变得寂静。

他们皆是等待着澹台琼该如何回答。

澹台琼眼中闪过寸芒,随后对皇上一礼转身往殿门走去。

澹台烈虎眼中闪过欣慰,抚着胸口理顺气息,“还好还好,悬崖勒马,好琼儿,我就知道她是在耍这个混小子!”

李卯则是吐出一口气,心中愉悦无比。

武王世子朝堂撒泼,求娶将军已经足够惹人嫌,更是贪得无厌想要求娶澹台家双姝,被澹台将军嗤之以鼻,玩弄于股掌之间云云。

如此甚好。

“可。”

李卯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人大步离去的背影。

爹,我想回家!

“那就这样,择日成婚,退朝!”

宋理不耐的摆摆手,这么一打岔这早朝也没开下去的心情了。

“皇上万岁万万岁!”

澹台烈虎伏于金銮殿,青筋狂跳,小兔崽子我与你势不两立!


酒过三巡,澹台玉容这丫头也被人找了回来,不过眼眶微红,低着头既不敢朝李卯看来却又时时刻刻用余光观察着他。

“诸位,老夫虽然一生从戎,但对于纸上笔墨文章却是推崇不已,可惜家中尽是些莽夫小子,唯一也就玉容这丫头有些天赋,因此我希望诸位可以现诵几首诗,来庆祝琼儿得胜归来!”

“避免诸位看脸评诗,请大家将诗留于墙上的布帛即可。”

“半个时辰,不需佳作,只要心意一片。”

澹台烈虎指向一堵高墙,上面贴满了名贵的布帛,旁边有笔墨,可以将布帛揭下来,随后在背面做上标记,再贴上去就算成了。

“哦?有意思。”

李卯搂着澹台琼的腰肢,脑中顿时有了计划。

浑然不顾周围几双要吃人的眸子。

一个书生看着澹台琼腰上的手,目眦欲裂,这个纨绔怎么能够如此亵渎澹台大小姐!

等着吧,这个环节我定要一鸣惊人,从此我文丑的名号就要响彻京城!

到时候迎娶大小姐,攀上澹台家,我的仕途将平步青云!

文丑,人如其名,长得有些磕碜,但是是去年的状元郎,被澹台烈虎相中,本来是要留着当上门女婿,结果半途被李卯截了胡。

李卯感受着周遭杀气腾腾的视线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放肆起来。

李卯一手搂着澹台琼的腰,将嘴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吐息道:“娘子,他们看为夫不爽呢。”

说罢李卯将舌头顶了上去轻轻舔舐,一触即分。

澹台琼浑身一颤,从脖颈到脸颊,浮起了晕红的粉霞,瞪圆了美眸朝李卯看去。

文丑见澹台琼不但不反抗,反倒颇有几分羞恼的看着李卯,顿时心碎了一地。

“好了,为夫要写诗去了,一会再来陪你。”

李卯捏捏澹台琼的发烫脸蛋,随后哼着小曲朝那堵高墙走去,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登徒子。”

澹台琼失神的用手背贴着脸蛋,眼波流转,仿若一朵盛开的海棠。

我的女神!文丑捂住心口不断抽痛。

李卯按流程拿到一张金黄的布帛,随即思忖道:“老头子要让大家写诗词给娘子沙场归来道贺,那我写一首毫不沾边的女子闺怨词岂不是完美?”

李卯嘴角挑起,非常满意这个想法。

首先他是男的,写不出这种诗来,其次和本次主题丝毫不沾边,明眼人一看不就是世子殿下提前买诗准备献宝结果被人当场戳穿,令人不齿。

妙哉妙哉。

李卯想到了一位名为易安居士的大家,随后大手一挥,遒劲的字体落在布帛上,李卯又在后边写了几个小字,澹台琼的丈夫,李卯。

李卯得意的看着墙上自己的这个作品,随后摇头晃脑的回到了原位,却发现澹台琼也是刚刚回来。

“娘子,你也去写诗了?”

李卯见她好像是从墙的另一边归来,八成是去动笔了。

“嗯,有感而发。”

澹台琼勾了勾耳畔的发丝,随后任李卯将手牵过去。

神仙眷侣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直到时间结束。

“哈哈哈!”

澹台烈虎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再次笑道:“诸位这般踊跃当真是让老夫感激涕零,那么现在开始先从第一首开始!”

“老刘,念!”

“是,老爷。”

刘管家戴着一顶黑圆帽,双手搭在腿边,移步至高墙边从上向下读着。

“《归来诗》,千重万岩黄沙起……”

“诸位谁愿意来点评一番?”

澹台烈虎听完诗后眼睛一亮,短时间内创作出这首诗一定文采斐然。

“这首诗磅礴大气,主题鲜明,没有辞藻却言语优美生动,颇有返璞归真之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作者一定胸怀大志,谈吐不凡!”文丑一看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当即抱拳昂声说道。

“嗯,很是中肯!”

澹台烈虎满意的看这个状元郎,虽说长相有些不堪,但他们打仗的可从不看外貌,他们需要一个文科状元来给府上添些门面,而不是空有长相的纨绔子弟。

“老刘,这是谁写的?”

刘管家闻声将布帛扯下来,读着后边的小字,“单一个酿字,敢问是哪位大人?”

澹台烈虎摆摆手,笑呵呵提醒道:“诶,单一个酿字可不就是朱酿朱大人,朱大人的文风当真是愈发稳重淳朴。”

“朱某小诵一首却令老将军这般夸赞,当真是受宠若惊。”

朱酿微微躬身,抱拳谦虚道。

“朱大人当真是谦虚得很,哈哈哈!”

“下一首,《女将军》。”

……

“嗯?这是词?好工整的词,不过……”

刘管家视线一滞,有些为难的朝澹台烈虎看去。

“没事,念。”

“是老爷。”

得到老爷允准,刘管家这才出声念道:“《浣溪沙·默许杯深琥珀浓》。”

“嗯?”

“这?怎么一股子哀怨之气。”

人群小声交流起来。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越念澹台烈虎的眉头越皱,在场有文化底蕴的亦然心中疑窦重重。

这分明是一首已婚少妇独守空房,闺中哀怨的咏叹词,虽说极为工整,放眼历史上都是少有的珍品,但是这个场合是不是有些不妥?

毕竟澹台琼乃是女将军,这般哀怨的男欢女爱倒是折辱了其铮铮铁骨与热血。

“敢问这是哪位夫人所写,写的虽然好,但未免有些偏题了。”

澹台烈虎仍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也不好发火。

“是我所写!”

……

一阵沉默响起,随后人群爆发乱糟糟的笑声。

“哈哈哈!”

“世子殿下别开玩笑了,这是男子能写出来的吗?”

“难不成世子殿下也曾空守闺房?”

“噗嗤~”

步颦香笑得花枝乱颤,捂着红唇笑弯了腰。

“如何不能是我写的?本世子号称妇女之友,有少妇为我独守空房不是很正常?”

李卯眼见连澹台琼都笑个不停,当时就恼了,涨红着脸解释道。

但落在别人眼里那可就是被抓包羞得无地自容的表现了。

“都说武王世子纨绔横行,可是没想到这么蠢连买来的诗用都不会用,当真是暴殄天物。”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侧目。

谁竟敢这么对世子殿下这般说话,不想活了不成?

李卯则是很是满意,这种忠厚之辈一定多给他来一些,越多越好!


却见一双桃花眸中认真投入,清冽明亮,没有任何的绮念。

步颦香心中微微一叹,随后也沉下了心跟着感受力度。

虽是深秋,但那一树桂花开的正盛,几簇花瓣飘落,荡在亭中男女的心间。

暖风吹得游人醺。

步颦香感受着越来越欺近于身的浓厚气息,以及隐隐恣睢的男子吐息,不由得脸上浮上一层红霞。

不过李卯没有感觉,他向来遇琴成痴,一时之间忘却了男女有别,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步夫人才迟迟没有推开他。

“步姨可会了?”

步夫人按下心头的悸动,随后身子微微侧开躲开李卯的胸膛,轻轻应道:“嗯。”

其实到了后边她的心就已经乱了,跟开始的李卯一般,什么都没有再听进去。

“娘,大哥,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狐疑的声音响起。

步夫人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李卯握着的手,摆弄衣襟,正襟危坐,天鹅般的脖颈上满是玫瑰花般的晕色。

李卯看见步姨这么大的动作先是一愣,他们不是在弹琴吗,为何像偷腥一样?

但……

李卯回过神轻咳一声向后退去,看着仍有几分如白瓷般滑嫩触感的指尖,这还是不要让洛珩知道了。

步夫人温婉一笑,道:

“娘亲在让世子殿下教琴呢。”

但不知为何有些腿软。

钗洛珩走到近处,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香味,显然是去教坊司青楼鬼混去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俩背着我在干什么坏事。”

“胡说什么。”

步夫人面带愠色,有些生气的呵斥道。

“娘亲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我不就开个玩笑?”

钗洛珩挠挠头,娘亲一向很包容他的,怎么这就生气了。

“咳,好了。我找你有事。”

李卯见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

“大哥先别说,”

“我得先感谢大哥这般尽心尽力的教育我娘,以后大哥可得多来做做,我娘平常寂寞的很,也就楼里家里两边倒。”

“大哥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得加把劲,别让我娘闲着,一定要让我娘心满意足。”

“我先回屋了,你们聊。”

钗洛珩说者无意,步夫人听者有心,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她不能再多待了,于是微微颤着声线,扭着硕大的臀儿朝屋内走去。

“你知道友达山庄吗?”李卯坐在刚刚步姨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的香气。

“友达山庄,知道啊,大哥问这个干什么?”

钗洛珩拿出一包点心,摆到桌子上吃着,又给李卯递过去一个。

“你可有友达山庄的拜帖?”

钗洛珩闻言脸上浮起不屑,他本就是个大纨绔,唯有碰见了李卯这个更大的纨绔才会敬重,平日里对待他人还是狂的不成样子:

“切,我去哪里还用得着拜帖?我虽然光听说过没去过,但我要进去谁敢拦我?大哥你要想去跟着我便是。”

钗洛珩的父亲早逝,宰相爷爷对于这一房的二代百般溺爱,只要不叛国估计这辈子都会被一直护在手心里。

“友达山庄后边的势力是谁?”李卯又提了一嘴。

“哦,是廖勇侯的长子唐狮,一家都是莽夫,借着祖上的余荫罢了。”

“走吧。”

紧闭的富贵酒楼外,一处酒棚之下。

楚休休身穿深黑捕快制服,腰挎一柄弯刀,头上戴着斜顶黑色小帽,但整体衣服有些松垮,时不时的还得提提裤子。

楚休休杏眼倦怠,望眼欲穿,用刀柄不停拍着挺翘的臀儿:


“文丑,不得对世子殿下无礼!”澹台烈虎见文丑敢这般直接挫李卯的锐气,当即压着愉悦,绷着脸训斥道。

“禀老将军,这种不齿之事在我们文人看来就是砍头都不为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批判世子!”

文丑本就不漂亮的脸上一严肃更显老了,不过凌厉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李卯虽说心中得意,但面上还是得狡辩一番。

“你,你胡说!谁说这是我买的?”

李卯急得就要动手打人,文丑站在人群中间这才躲过一劫,不过这恼羞成怒的反应让大家更是相信了李卯买诗的事实。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你可得想好后果!”

李卯脸红脖子粗,越说越没底气。

文丑见状心里窃喜,这个纨绔连说谎都不像,我都根本不用查证,大家都能看出来。

而且他就不信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明知李卯买诗是事实,还能纵容他把自己给砍了。

此刻,就是他直上九天的第一步!打压武王世子名动京城!

“这首词用词用字婉约素雅,虽然简单,但凑在一起却是不凡之物,唯有心思细腻之女词家才有这般笔力,又岂是你一个纨绔所能勾勒而出。”

“况且其中独守空房的哀怨力透纸背,你一个大男子又如何做解释,难不成世子殿下其实一直是女扮男装?”

“小生不怕死,今日敢冒死抨击世子,明日就该冒死直谏圣上!”

文丑言辞激昂,言语犀利,义愤填膺,震耳欲聋,深深感动着在场的诸位权贵。

兄弟,你很有胆量。

众人朝世子看去,只见李卯面色阴沉,一脸被戳穿后想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于是不少人纷纷都开始声援起了这个初露峥嵘的状元郎。

“说得好,世子殿下承认吧,认错不丢人!”

“是啊世子殿下,您已经够优秀了,何必还要涉猎诗词呢?”

众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李卯。

李卯则撇了撇嘴,他可不能道歉,万一明天又传出来什么世子殿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传言,那他就真是日了狗了。

“放屁,本世子一向说一不二,如何,如何会买诗?玉容你说是不是?”

李卯向澹台玉容求助道,向来这丫头片子会落井下石。

“啊?我吗?”

澹台玉容呆萌的指了指自己,随后酝酿一番。

众人皆是等待着澹台家的这位素来看李卯不顺眼的二小姐会如何驳斥李卯。

只听见澹台玉容说道:“这确实是李卯写的,我在学堂上见过,他平日里不上课,就在那写诗,写什么...”

澹台玉容思索一番再次补充道:“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嗯,后面的记不住了。”

澹台玉容吐了吐粉嫩小巧的舌头,俏皮的说道:“还有一首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嗯,记不住了。”

此时澹台府中没有一点声响,众人皆是回味着刚刚念的诗词。

这两首无论哪一首单独拿出来都是千古之作,若是世子殿下买的,又从何而买?谁人能写出?

“对了,咱们大周可有这般惊才绝艳的女词家?”

“这个...好像是没有的。”

“说的也是!而且燕夫人似乎就是词中所说的形象,难不成这词是给燕夫人写的?”

“嘶,沙场秋点兵,不就是西北边境的常态吗?世子原来一直思念家乡。”

“大江东去,浪淘尽,扑面而来的涛声与磅礴伟力,当真是令人悸动!”

“世子殿下当为大才!”

澹台玉容听着周围人对李卯的夸赞突然心中有些窃喜,她偷偷朝李卯看去,发现他正感动的热泪盈眶。

想必他会很感谢她的吧,呸,她才不需要他感谢,哼!

澹台琼则是眸子幽幽看着李卯,昨夜那句诗果然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李卯正沉心思索着他何时在学堂上写诗了。

不过转眼间他就想起了某次他在课上无聊,于是就想看看自己前世学的那些诗词自己还能不能背下来,中途还因为什么缘故暂时离开,难不成?

澹台玉容!

我真是谢谢你!

得,又白忙活了。

文丑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连一向和李卯作对的澹台玉容都承认了李卯的才华,那岂不是说这些真的就是他写的?

“李卯,沙场秋点兵之后是什么?”

澹台烈虎则是眸子缅怀,颇为感慨的向李卯询问道,隐隐竟有些恳求的意味在里边。

李卯感受到老将军颤巍巍的心,也不忍去拒绝,当即清声朗诵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澹台烈虎眼睛紧闭,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感触与遗憾,两滴热泪从眼角缓缓滑下。

“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白发生!”

“好词!”

“这可是你写的?”澹台烈虎重新睁开眼睛,眸中对李卯的偏见烟消云散。

“不是,我可没这水平。”

“呵呵,无论是不是老夫都感谢你让我听见这首词。”

澹台烈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也不去拆穿李卯,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老刘,继续,别让大家看我笑话!”

“是老爷!”

“《从军行》,琵琶起舞换新声,木兰买马戎军营,女儿征战莫笑我,谁言巾帼不若君?”

“这首也是佳作!”澹台烈虎眸光熠熠,他是真没想到一次接风大会竟然有多首脍炙人口的诗篇。

“好诗。”钗川抚着胡须也是认可道。

“谁言巾帼不若君?当真是太对琼儿的处境了!这首是谁写的?”

文丑本来苍白的脸听见澹台烈虎的夸赞后这才恢复了红润,站起来颇为自豪的答道:“回老将军,是在下。”

“不错不错。”澹台烈虎笑意温和,再次夸赞道。

“喂,娘子,为何我总感觉他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呢?”李卯看澹台烈虎的眼神越看越不对。好像那个文丑才是他的孙女婿一样。

“我爷爷本来想给我找一个文科状元的上门女婿,就是他。”

“什么?”

李卯本来还挺冷静,但是一听见这个立马知道为什么这个书生老是跟他对着干了,当即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下一首。”

“咦?没有题目,只有两句诗。”

“一行征雁往南飞,两只烤鸭往北走。”

“这...这是哪门子诗?”

“这是谁家的公子写的诗?”

“洛珩,是你写的?”步颦香侧目朝一旁的钗洛珩问道。

“不是啊娘,我都没过去。”

“狗屁不通!简直不是诗!儿戏之言!”文丑第一个站起来呵斥,他要将文人的批判进行到底,连世子他都批判了。别说其他家的纨绔子弟!

李卯一听顿时气笑了,本来他还没感觉,可是澹台琼对他说完那一番话后顿时像被点着了火箭一样浑身急躁起来。

还没人敢踩在老子的头上!

就算这桩婚姻是歪打误撞,但那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也不知为何文丑的形象在他眼中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就想跟他对着干。

“我倒是觉得这乃是一首好诗!”

李卯走到人群中央,大声喊道。

“哦?世子殿下有何独特的见解?”

澹台烈虎淡淡道,眸中失望一闪而逝。

藏拙也不是这般藏的,过于做作反倒让人不喜。

澹台琼听着周遭人的嘲讽与讥笑以及爷爷的讥讽,头颅微垂,拳头紧握。

“我倒要说这首诗直抒胸臆,大智若愚,大道至简。”

“任何的甜言蜜语不及我娘的一声,卯儿吃饭了,来的让人亲切。”

“任何的花言巧语,不如父亲的缄默默默付出来得痛快。”

“他们用华丽的辞藻勾引你,用华贵的外衣诱惑你,但你要时刻谨记本质才是我辈该看的东西!”

“一行征燕往南走,这一句看不出来,但是两只烤鸭往北走,可以联想到京城的烤鸭。”

“所以我认为,作者一定是真正的去到过遥远的北部,时常在逢年过节之时望着天上的大雁南飞,想着家乡,想着心心念念的美食,这才是真正的将士,不懂雕琢,不懂辞藻,只知道真挚的情感。”

“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两句诗更加体现兵的单纯与苦难!”

澹台琼猛地抬头望向李卯,泪眼朦胧,心中酸涩。

“强词夺理!你就是什么也不懂的纨绔!你...”

“谢谢你,李卯。”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澹台琼踮起脚尖,将嘴凑到了李卯的嘴唇上。

李卯登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懵逼。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这一刻仿佛成了永远。

“你,你干嘛?”

“呜~大哥魅力太大了,嫂子都忍不住投入怀抱了!”

钗洛珩没看见澹台烈虎的表情,不怕死的起着哄。

“啊啊!娘,你拽我耳朵干嘛?”

“嘘!”

步颦香示意钗洛珩安静。

此时的澹台家府邸落针可闻,均是等待着老爷子的发话。

“琼儿,这是为何?”

澹台烈虎好似苍老了十几岁,连背都往下驼了些,他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孙女,也要跟他对着干了。

“这句诗是我写的。”

哗!

人群炸开了锅,文丑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无比。

他可以批判世家子弟,批判李卯,但万万不可批判这位大小姐!

李卯欲哭无泪的看着澹台琼倔强的背影,想死的心都有了。

咋办?

不但自己没有完成燕姨交给的任务,甚至关系都更进了一步。

他初吻还没了!

完蛋了,燕姨绝对要把他皮削掉一层。


“那个楼,玩女人的,不是青楼那些庸脂俗粉,都是刚下水没多久的良家,欲拒还迎很有味。”

钗洛珩拽住唐狮的胳膊,有些激动:“细说细说。”

“咳咳。”

“额......

“落雪!帮我取笔墨来!”

太后动听明媚的嗓音响彻凤梧宫。

李卯一听就知道太后被哄开心了。

“娘娘,纸笔来了。”

落雪捧着笔墨以及一方质地不凡的宣纸,垂首走上前来。

太后拿过砚台在一旁研磨,张开涂着诱人唇彩的唇瓣徐徐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落雪,从小就跟着我,比我年长两岁。”

“世子殿下。”

落雪施了一福,微笑致意道。

李卯看着落雪尖尖的瓜子脸,以及稍显妩媚的五官,颔首示意:“落姨你好。”

他向来嘴甜。

“世子殿下这般客气。”

殿下可真是心善好看,落雪看着李卯俊美无瑕的脸庞,黛上一层红霞。

“我给你研墨,你来写。”

“这?”

李卯有些迟疑,毕竟让太后研墨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悚然惊闻,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扭捏什么,快点。”

太后丹凤眼一竖,当即脸再次冷了下来。

喜怒无常,举手投足间却又风情无限。

李卯摇摇头,只好顺从了太后。

“拿着,你送我的诗肯定要你来写,不然不够完美。”

太后小心翼翼地将墨磨得细腻反光,随后轻轻拿起砚台朝李卯递过去。

“啊!”——

一声轻呼传来,是太后起身时被暖炉绊倒了脚,随后重心不稳砚台朝李卯飞去。

李卯懵逼的看着朝他飞来的砚台和迸溅的墨汁,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话说,太后寝宫里有男子衣服吗?

“卯儿,你没事吧?”

太后端着裙摆朝李卯匆匆走来,接过落雪递来的湿毛巾,随后亲自上手擦了起来。

李卯顶着一张大花脸傻笑着,安慰太后说道:“呵呵,没事没事。”

太后仔仔细细的将李卯脸上的墨迹擦净,随后又将一张熟美的脸凑到跟前去看有没有缺漏的地方。

李卯正襟危坐,太后的脸与他的脸就差那么两指距离,隐隐能闻见太后嘴里吐出的香风,打在他脸上,痒痒的。

近距离看去,李卯这才发现太后的皮肤究竟有多么好。

肤若凝脂,温润蕴光。

太后因为站着的缘故所以微微俯身,就算穿着厚重的宫装也不免露出些许白腻风光。

“呼,擦好了。”

太后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来说,生来就没有服侍过别人,所以未免有些气喘吁吁。

“太后,寝宫里有男子衣物吗?”

李卯看着白衣上浓重的墨迹,微蹙眉头问道。

“没有,但是若不然你先脱下来找人给你洗洗?你着急走吗?”

太后情知自己做错了事当即也不摆架子,温声问道。

李卯想起了燕姨的咪咪眼,立时打了个寒颤。

算了,还是晚会再回去,不然绝对挨一顿训。

“倒是不急。”

“落雪带着世子去把上衣脱下来洗了,再找一个毯子先披上。”

“喏。”

落雪婀娜多姿的领着李卯前往一处厢房,站在原地款款注视李卯。

落雪身材苗条,不肥不瘦,没有太后那般天赋异禀,但脸颊柔美,眼瞳灵动,亲切感十足。

李卯被落雪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瞥过视线:

“落姨,你能不能转过去?”

落雪盈盈一笑,月牙弯弯的回道:

“娘娘让我服侍殿下脱衣,我自然要听娘娘的话,还请世子殿下切莫为难奴婢。”

“太后是这么说的?”

李卯注视着落姨的眸子,发现她却迎难直上。

相视良久。

李卯见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落雪见李卯放弃,抿嘴一笑,随后走上前来为李卯脱去上衣。

其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

落雪褪去李卯的外袍,随后准备将淡色里衣脱去。

李卯按住了落雪的葇荑:

“落姨,这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您看这里墨迹渗了进去,要是不及时清洗可就穿不了了,世子殿下若是害羞可以不用把奴婢当人看的。”

落雪掰开李卯的手,随后勾勾耳畔的发丝,将李卯的上衣褪去。

落姨的身材虽然不出众,但胜在纤细,媚骨天成。

里衣褪去,一身精壮线条分明的肌肉立时显露,淡淡的墨迹覆盖其上。

落雪晕红脸颊,但到底是年过三十的女子,也不扭捏。

“落姨,这就让我自己来吧。”

李卯感受着丝丝凉意,眉头紧皱,绝嗣又隐隐要发作。

“嗯,奴婢在外边等着,您擦完后知会一声我来给您送毯子。”

李卯目视落姨离去,不过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姿势有些怪异。

李卯不再多想拿起毛巾擦拭起来。

“呼,在太后寝宫光着膀子,这但凡给那些个王八羔子知道了到朝堂弹劾,自己估计没个半年是走不出家门了。”

李卯又是想到刚刚差点就贴上来的脸庞:

“太后当真漂亮,清贵端庄,不怒自威,甚至身旁的贴身奴婢都是如此美貌。”

李卯感叹一声,对着镜子查看再没有污渍后,扭头向外喊道:

“落姨,好了。”

“好的殿下。”

落雪闻言走了进来,毫不避讳的盯着李卯猛看。

李卯只能当没看见,接过丝绒毯子,裹在身上步入大厅。

太后正再次磨着墨,若有所觉的朝这边看来,随后轻咳一声有些忍俊不禁。

李卯身上裹着一张绣有白荷绿蓬的毛毯,为了遮住暴露的上身,只好从头开始裹,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脸来。

李卯重新钻到暖炉内,舒坦的呻吟一声,随即撇撇嘴道:“娘娘还笑,不都是你弄的。”

太后一挑柳眉,瞪着眸子哼道:“嗯?”

“都怪我没有接住墨,都怪我都怪我。”

李卯眼珠子一转,立马补救。

“噗嗤,确实是我的错,我向卯儿道歉。”

太后掩着嘴笑弯了眼眸,刹那间若百花盛开。

李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说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太后肉眼可见的先是惊愕,随后瞪大了美眸看向李卯。

“快,快写下来!给。”

这次太后倒是没有再打翻,稳稳地放在李卯的手心。

太后满面春风,惊叹十足的望向李卯,两人的手掌相碰竟也被她完全忽视:“你怎么出口成章?”

“待日后卯儿名震京城,我这里的可就成了珍品了。”

李卯微微一笑:“这就是给娘娘写的,人在就已是绝色,何需我来多嘴?”

迎着李卯真诚清澈的眸子,太后视线微微躲闪,将额间的发丝捋到一旁:

“快抄吧,油嘴滑舌。”

李卯看着太后偶然流露出的风情,旋即死心塌地沉下心去抄,不过……

李卯有苦难言,他得一只手拦着毯子,一只手挥笔沾墨,身上臃肿的很,字都写不好。

“娘娘,这?”

李卯抬眸朝太后看去,发现太后正单手撑着下巴,轻熟端雅的面庞正平静地看着他,熠熠的眸子中更存留几分期待。

“怎么了?”

太后勾了勾馨香的发丝,疑惑的问道。

“嘶,没什么,马上就写好了。”

李卯叹息一声,随后聚精会神的落笔。

太后则是听见李卯压着声音的痛吟,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和煦。

卯儿,宁愿忍着痛楚也要给她抄诗。

“呼,写好了。”

李卯瘫倒在靠垫上,眉心沁着豆大的冷汗。

内毒外热之下,就算他是铁人也都受不了,可是一想到太后的眼神,他就难以抗拒。

“好字!”

太后将宣纸挑起,透过宫灯去看,随即眼瞳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约莫半人高的半透宣纸倒竖,一排排遒劲有力,铁画银钩的瘦金体力透纸背,苍劲嵚崎,透过昏黄的宫灯好似凭空浮在半空。

要透过宣纸直接印在脑海。

“卯儿,你怎么什么都会?”

太后走过去将另一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宣纸拿起,眸中的喜色根本按捺不住。

“落雪,将这两个去挂到我的住房,对了,外面封上蜡。”

“放到住房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李卯暗暗思忖,毕竟这是自己一个男子送的东西。

“是,娘娘。”

落雪和另外一名宫女奉命将两张宣纸小心翼翼捧着,准备交给宫里的工匠打磨一番。

“卯儿,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燕姨应该就一首词吧?”

太后若有若无的提到燕雪瑾。

“是,燕姨只有一首。”

“如此甚好。”

太后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你的衣服短时间也干不了,不如让我为你作一幅画作为谢礼如何?”

太后冷不防问道,但眼中的强硬坚决容不得李卯拒绝。

“可是我这衣服?”

李卯用眼神示意了下外面裹着的毯子。

太后起身扫视那些个毕恭毕敬的宫女,眉头皱起,威严清声道:“你们都退下吧,留落雪一人。”

“喏。”

片刻之后大殿之中仅剩他们三人。

“落雪,把我的外袍拿出来一件先给卯儿披上。”

李卯登时傻了眼,连连摇头:

“娘娘,万万不可,我一介男子,如何穿得了您的衣服?而且我还是赤膊。”

那可是女装,他不要脸了?

“世子是嫌弃我?”

太后眼眸转冷,称呼再次改变。

“不敢。”

“那为何不敢穿?”

“怕玷污了娘娘。”

“哦?真话还是假话?不是嫌弃的借口?”

“当然不是。”

“当真?”

“当真。”

“落雪,给世子换上。”

“是,娘娘。”

李卯站在落地铜镜前捂脸叹息,身着宽大的金黄丝滑外袍,乌发披拂,腰带系上刚好修身。

身后跟着两个憋笑的美人。

“这件外袍我只穿过一次,你不用拘谨。”

“其实卯儿穿上后还真有那么几分绝世佳人的味道,要卯儿是女的,估计现在的皇后就是你,而不是裴圆圆了。”

“娘娘别说笑了。”

李卯闻着身上衣袍若有若无的幽香,心中一荡,又再次一疼。

太后,真是个妖精!


“嗯。”

“多谢步姨关心,卯儿感激不尽。”

“卯儿不是独属于我的称呼?”

太后眉峰蹙起,食指指节顶着鼻尖,眸光冷冽。

“怎么又一个卯儿?”

燕雪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个屏风后,两个好闺蜜心思各异,表情复杂。

“唉,本来还想着让你继续教我抚琴,但现在看来就只能先算了。”

“等我痊愈之后定然上门教步姨,额...额...”

另一道怒气从屏风后拔地而起。

李卯头上冷汗涔涔,连忙岔开话题:

“呵呵,步姨您的《兰陵散》润色的如何了?”

步夫人听起来有些没底气:“还,还好吧,就是还得让你再听一遍。”

“《兰陵散》?那没事了,只要不是《凤求凰》就可以。”

燕雪瑾压着声音灼灼注视着太后:

“小紫,那句诗是怎么回事?”

她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痒痒开口问道。

太后嘴角勾起,扬着螓首很无所谓的说道:

“唉,这孩子看我生的漂亮,情不自禁地说了两首诗,盛情难却,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两首?!”

一道蓦然拔高的声音响彻屋内,步颦香吓得连忙缩回李卯握着的素手,脸上黛着淡淡的粉红,心脏砰砰跳的朝屏风看去。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步颦香右手有些紧张的握在胸口,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询问道:

“卯儿,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额,那是...”

“澹台将军,澹台琼到!”——

众人齐齐向外看去,燕雪瑾和钗紫夜都往里挤了挤空出了一个位置。

步颦香坐在原地茫然失措:“这...”

“我用回避吗卯儿?毕竟我孀居在家...”

步颦香总感觉这屋里有些诡异,虽然他们没干什么但总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而且冥冥之中那处屏风在召唤她。

“咳。”

屏风后传来一声清咳,步颦香这次算是听清楚了,浑身一颤,双手合在腰间,在屏风外踌躇不决。

但最后咬咬牙还是钻了进去。

“雪瑾?太后?”

步颦香捂着嘴,眼中满是震惊。

“嘘~”

两人对着后来者竖起食指噤声。

片刻后又有一道绿色倩影也钻了进来,还好屏风不小,挤挤也能站下。

燕雪瑾捏了捏丽人的纤手疑惑问道:

“青凤你怎么也来了?”

青凤抿唇一笑:

“我想看看这位大将军在独处的时候会有什么真心话。”

“嘶,倒也是。”

就这样一个屏风后,站着四个千娇百媚,形态各异的大美人。

白,绿,金,蓝,宛若梨花,绿萝,牡丹,鸢尾,花开四朵,各表一枝。

静声附耳听着门外铿锵有力的马靴作响。

一身红色劲装的澹台琼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口的几个仆从,寻思李卯这般大气,还用得着太监?

“澹台将军。”

青衣太监朝澹台琼恭喊道,澹台琼淡然一颔首也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干脆利落的迈着大步朝李卯房里走去。

吱——

门扉打开,李卯凝神看去,见不显娇媚却英武胜女战神的红装女子正安静的看着他,柳叶眉,丹凤眼,眸中藏着丝丝柔情。

“醒了?”

李卯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一遍澹台琼,眼睛停留在那一双匀称紧实的长腿上就移不开了目光:“娘子,你腿真长。”

“啐!”

“小卯?”

“卯儿怎么这般放浪形骸?”

“殿下可真是勇猛。”

“登徒子,伤怎么样了。”

澹台琼已是习惯了李卯这般口花花,也不恼,径直走向李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嗯?这椅子是热的,刚刚有人来过?”

澹台琼说着若有所觉得看了眼屏风。

李卯将澹台琼拉到了怀里:“谁知道呢,管他呢。”


“肃武王是肃武王,关我李卯什么事,好了,做完端出来,我在外边等着。”

李卯说着啃了口蒜:“这蒜有点老啊,几天前了?”

刺啦——

鸡蛋下入了油锅。

柳冬儿专心煎蛋,不去和李卯插科打诨。

“啧,谁要是娶了你这个贤妻良母那可真就是赚大了。”

不觉间,李卯将手摸到了柳冬儿的腰间。

柳冬儿宛若受惊的小鹿,浑身一颤,柳眉竖起:“还请世子殿下...”

“伤好了吗?”

柳冬儿抬眸看去,却发现一双温柔中带着心疼的眸子正看着她那晚受伤的地方,登时心头一颤,将话咽了下去。

“……好了。”

“不要叫我世子,叫我李卯,一会吃完饭我给你些断玉膏,消疤很管用。”

柳冬儿将李卯的手拍掉,转头轻呼一声:“断玉膏?这么贵重你还是别用到我身上了。”

柳冬儿说完转过身去将鸡蛋翻了个面,只见原来那一面金黄流油,还有些微微的焦色。

断玉膏,号称可以让断玉无痕的上品伤药,专门给那些身上有疤的世家大小姐贵妇人使用,主要就是因为原料很贵重,有钱也买不来。

“断玉膏对于你们跑江湖的可能很贵重,但对我来说跟水没区别。”

李卯摆摆手,不容拒绝走出了厨房。

柳冬儿在李卯转身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眸子百般复杂。

她听说过武王世子的恶劣行径,因此一开始对他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但随着相处下来,她又发现李卯和传言中截然不同,顶多算是洒脱不羁,颇有君子之风。

于是她又开始害怕这一切都是李卯装出来的。

可是在友达山庄的那一掌,则完全可以推翻这一假想。

她此刻有些混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弄清什么。

柳冬儿晃了晃青丝,随后将面和鸡蛋呈进碗中,一同端了出去。

“哇,好香!”

吸溜——

柳冬儿刚刚慢条斯理的坐下,李卯就已经两口下去干完了半碗面条,一口面一口蒜,辣的嘶哈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柳冬儿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卯,嘴角勾起一个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慢点吃,谁和你抢。”

柳冬儿低头将发丝往后勾去以防沾到了碗里。

“嗯?”

柳冬儿感受着脑后的大手,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吃饭就不要让额头旁披散着,要全都拉到后边,一个利落的马尾就解决了。”

李卯慢慢的将她的头绳打开,随后轻柔捋过柳冬儿额前的发丝,一同在后面挽了个马尾;“好了,吃吧。”

柳冬儿轻咬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

李卯看着柳冬儿碗中的素面,蹙眉道:

“你碗里怎么没鸡蛋?”

柳冬儿将嘴中的面条咬断,低着眸子:

“就剩两个了。”

李卯将一枚油黄明亮的荷包蛋夹到了柳冬儿碗里。

“你一个,我一个。”

“正好。”

午间太阳正和煦,一对男女坐在一处稍显破落的小院中。

无言,吃面,听风声。

……

“给,我就先走了,这几天我会多来看看你。”

李卯拍拍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随后不等柳冬儿回话,大步离去。

“我——”

柳冬儿懵神的看着桌上的瓷瓶,话音刚落就发现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微风轻轻摇曳着绿藤,几根青丝飘起,一片宁静。

柳冬儿将瓷瓶握在手心慢慢摩挲,深吸一口气,失神的望向刚刚李卯坐过的地方。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火光之中,一双狭长肃杀的凤眸率先扫视而来。

冷冽寒风中,只见为首的女将军英武飒爽,红色飘带翻飞,浑身上下萦绕着杀气,手按配刀,淡漠的眸子朝庄子内睨来。

“娘子。”

李卯微笑着轻唤一声,一片秋叶沾在他的发梢,随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柳冬儿怀中。

澹台琼立时红了眼睛,滔天的煞气冲天而起!

宛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响彻云霄:

“给我踏平这里!”

“给我杀!”

后方将近五百沙场归来的铁血将士大吼一声,宛若一头苏醒的雄狮震耳欲聋!

举矛列盾,朝众列兵冲来!

灰尘翻飞!

喊声震天!

萧瑟秋声里,一怒万人伏!

那些个在京城里好生吃睡的卫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丢盔卸甲瘫倒在地上举了白旗。

人流之中,澹台琼缓步走到两人身边,将手递给了柳冬儿:“把他给我,我让你离去。”

她虽然不知道相公为什么要救她,但既然是他要救的人,她也不会忤逆。

柳冬儿抿着唇,有些复杂的看向澹台琼:“你是他的妻子?”

“未婚妻,很快就会成亲。”

“我就此离去。”

柳冬儿最后看了眼李卯的脸,随后虚弱的站起身来朝远处走去,不过不到五步就重重跌倒在地上,腰间染红一片。

她也苦苦支撑了很久。

“楚银锣,你去照顾好她。”

“是将军。”

楚休休不舍得看了眼澹台琼怀中的李卯,随后顺从的将柳冬儿抱起来包扎。

澹台琼将李卯抱起,颤抖着手抚摸着李卯嘴边的血迹,眸中血色尽退,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

一个时辰之后,广场之上断肢头颅堆满了一地,到处都是血腥的气味。

澹台琼率领的精锐部队甚至一人未死就将整个山庄中的卫兵屠戮一空。

那些个公子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而那些平民和妇人则是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笼中还有两只堪比水牛的老虎,不断嘶吼,红着眼睛贪婪的看向满地的血肉。

唐狮跪在地上双手反绑,狰狞着脸不断朝澹台琼嘶吼:

“澹台琼!我乃廖勇侯长子,你安敢如此对待我和我的资产,你有什么资格!”

“聒噪!”

两边的将士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吐了满地酸水。

“敢动他就是死!”

“若你要说什么是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澹台琼身经百战,驰骋战场的无敌霸气展露无遗!

楚休休一脸崇拜的看着阿牛的未婚妻,只觉得阿牛可真是幸福。

“草菅人命,诱骗百姓,人命饲虎,贿赂官员,以此牟利,这些罪名单拿出任何一条你都是死罪!”

“明日朝堂之上,问斩必有你唐狮之名!”

唐狮此番也醒悟过来,嗫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谁伤的李卯?”

澹台琼柳眉倒竖,抱着满是血污的李卯寒声呵斥。

“是小人。”

楚狂人跪在地上往前挪动,抬首说道。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曾想冲撞世子殿下,小人愿意受罚。”

澹台琼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平和:

“念你是条汉子,自己了断。”

“谢将军。”

“我大周有澹台将军,必兴啊!哈哈哈!”

楚狂人接过递来的大刀,横剑一刎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血如泉涌,再没了动静。

“押送唐狮,返京!”

“是!”

……

咚咚——

晨钟响彻京城,巍峨宫门大开,形形色色的大小官吏捧着象牙玉板穿过白石御道,进入金銮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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