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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娇宠:娘娘的宠后之路全文免费

王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王娡垂目不语,碧心又笑道:“昨夜姑娘醉酒后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闻言,王娡这才记起了昨日宴会上太子与丹柔暧昧不清的画面,莫非是丹柔侍寝了?想到这些,王娡的手一颤,手中的巾帕掉在榻上。好在碧心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低头拾起巾帕,问道:“姑娘是不是头又晕了?”王娡默然摇摇头,适才碧心说的好戏,她想开口问问,但又害怕碧心说出她所预感到的答案。正在暗自思忖着该以何种方式发问时,碧心撇撇嘴道:“以前觉得丹柔挺美的,我还暗地里想学她的舞蹈,但自从昨日宴会上见了她那副风骚样后,对她再无好感了。”王娡顺势问道:“丹柔姑娘随太子入宫了?”“姑娘猜错了,”端着醒酒汤的柳心进门说道。与柳心相视一笑,碧心接着说:“姑娘与梁王走后没多久,太子就让丹柔退下了,但...

主角:栗姬兰若   更新:2024-11-28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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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栗姬兰若的其他类型小说《汉宫娇宠:娘娘的宠后之路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王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王娡垂目不语,碧心又笑道:“昨夜姑娘醉酒后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闻言,王娡这才记起了昨日宴会上太子与丹柔暧昧不清的画面,莫非是丹柔侍寝了?想到这些,王娡的手一颤,手中的巾帕掉在榻上。好在碧心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低头拾起巾帕,问道:“姑娘是不是头又晕了?”王娡默然摇摇头,适才碧心说的好戏,她想开口问问,但又害怕碧心说出她所预感到的答案。正在暗自思忖着该以何种方式发问时,碧心撇撇嘴道:“以前觉得丹柔挺美的,我还暗地里想学她的舞蹈,但自从昨日宴会上见了她那副风骚样后,对她再无好感了。”王娡顺势问道:“丹柔姑娘随太子入宫了?”“姑娘猜错了,”端着醒酒汤的柳心进门说道。与柳心相视一笑,碧心接着说:“姑娘与梁王走后没多久,太子就让丹柔退下了,但...

《汉宫娇宠:娘娘的宠后之路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见王娡垂目不语,碧心又笑道:“昨夜姑娘醉酒后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闻言,王娡这才记起了昨日宴会上太子与丹柔暧昧不清的画面,莫非是丹柔侍寝了?想到这些,王娡的手一颤,手中的巾帕掉在榻上。

好在碧心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低头拾起巾帕,问道:“姑娘是不是头又晕了?”

王娡默然摇摇头,适才碧心说的好戏,她想开口问问,但又害怕碧心说出她所预感到的答案。

正在暗自思忖着该以何种方式发问时,碧心撇撇嘴道:“以前觉得丹柔挺美的,我还暗地里想学她的舞蹈,但自从昨日宴会上见了她那副风骚样后,对她再无好感了。”

王娡顺势问道:“丹柔姑娘随太子入宫了?”

“姑娘猜错了,”端着醒酒汤的柳心进门说道。

与柳心相视一笑,碧心接着说:“姑娘与梁王走后没多久,太子就让丹柔退下了,但丹柔死活不肯离开,她跪在公主面前央求公主准许她再独自跳一曲,真是好笑,她妄想借着舞蹈再次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心。可惜任她舞姿再缭乱夺目,跳到腿脚抽筋,太子也再没正眼看过她。”

女子本弱,一辈子过安分守己的日子都未必一帆风顺,何况是荆棘丛上跳舞的生活,鲜血淋漓也不能止步。

如此想来,丹柔也怪可怜的。

柳心好奇道:“说来也怪,昨日的宴席上,先是姑娘自顾自的饮酒,随后又是太子一直喝酒,就连邓姑娘一晚上都在自斟自饮。”

听柳心这么一说,王娡只觉尴尬无措,但又有一丝别样的情绪漫上心头,她接过柳心手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只是心中疑惑邓梦如醉酒又是为了何人。

这次宴席并未激起大的波澜,但风平浪静的表象下人们依旧不甘心,她们有的逆流直上,有的无所不用其极,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待时机实现鱼跃龙门的翻盘。

秋意渐浓,繁华落尽,彼时的公主府却是另一番美景,秋霜尽染枫叶红,桂花十里芳香浓。

闲来无事,王娡与碧心闲逛至后院时,碧心见满树桂花飘香,便提议摘来桂花做桂花酒,王娡告诉她桂花酒最少也得封存三个月才可酿成,碧心一听顿时泄了气,正好瞧见院子一角有一把扫帚,怏怏道:“做不成桂花酒,那我就给这些凋落的桂花重新找个归处吧。”

碧心才徐徐地扫了几下,忽听得身后有一女子扬声道:“住手!谁让你弄乱这些花瓣的?”

碧心与王娡一同回头去看,见是丹柔横眉瞪眼,碧心适才心中的不快又多了几分,她皱眉反问道:“风吹花落,它们已再无用处,为何不能清扫?”

丹柔气急道:“不让你扫自有我的道理,无需向你说明。”

碧心登时恼怒:“我也有我清理的道理,为何要听你的。”说着又摆动了几下扫帚。

丹柔眼见着地上的花瓣又被扫去一大半,早已气得满脸通红,漂亮的脸蛋也扭成一团,王娡暗觉不妙,起身才要劝言几句,却见丹柔已伸手向碧心脸上掴去,王娡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牢牢抓住丹柔的手。

兰若被掌嘴一事已是她心里抹不去的痛,她再也不能忍受自己亲近之人挨打受欺。

王娡重重地甩开丹柔的手,冷冷道:“你只是一个个小小的俳优,有何资格教训碧心。”

丹柔脸一阵白一阵红,一时语噎,答不上话来。

“太子喜欢看丹柔跳舞这事公主府上下皆知,至于身份的尊卑,这日后谁又能说的上来呢。”王娡闻声看去,见一女子缓缓移步走来,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秀丽,身材纤瘦,但双眸却带着犀利的寒色。

碧心淡淡道:“雪凝姑娘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今日也管起这闲事来了?”

雪凝轻笑一声,侧首对着王娡说道:“今日之事各有各的理,也不好说谁对谁错,我看就此罢了吧,如若再吵闹下去,只会让旁人说我们住在公主府却不懂礼数。”

王娡本就不想与她们争执,只是她最恨打脸这事,这才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如今雪凝的话正好让她们有了台阶下,她从容应道:“姑娘如此识大体,我真是自愧不如。”

雪凝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略施礼后挽着丹柔离开了。

走了数十步后,丹柔忿忿地拨开雪凝的手,“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雪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神色一变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她们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罢了。”

这句话更激起了丹柔的怒气,她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们都跪在我脚下的。”

雪凝顺势道:“以你的美貌与舞姿不出几日必定能成为太子最喜爱的女人。”

闻言,丹柔立马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徐徐转视雪凝道:“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回去的路上,碧心见王娡不急不怒,郁然道:“姑娘为何不同她们理论,难道还怕她们不成?”

王娡并无接她的话,沉思片刻后,问道:“适才听你的语气似是认识那雪凝姑娘?”

碧心答道:“我认得她,她比丹柔入府早一些,但是因姿色不是太出众,也就未得到公主的重视,不过她的舞的确跳的好,所以也就一直留在了府里。”

碧心的答案并未解开王娡心中的疑惑,或许众人眼中的雪凝只是一个载歌载舞的俳优,但她处理事情时的冷静与机敏却远非一个普通女子所为,尤其是深藏于她眸底的那抹寒意,像是曾历经过大悲大痛。

碧心心中仍有不悦,但远远瞧见柳心一脸喜色等在门外,瞬时转怒为喜道:“王姑娘你快看,柳心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脸上都笑开了花。”

王娡抬首,果然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柳心此时笑颜逐开,她等二人走近后,一把拉住正要进屋的碧心,轻声说道:“梁王殿下来看王姑娘了,我们就在外候着吧。”


初入皇宫时,王娡就已知道在深宫禁院讨生活,犹如在荆棘丛中起舞,旁人看她飘逸如仙,高贵如莲,却不知她的脚下早已血肉模糊,深痛入骨。

月室殿内,宫娥们个个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为栗姬更衣梳洗,施丹敷粉。她们这些长期在栗姬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早已摸清了主子娘娘那喜怒无常的性情,尤其是在娘娘心情不好时,他们微小甚微的差错都会引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责罚。

一大早,她们瞧见栗姬阴沉着脸时,便知道今日殿中又会有人遭殃,为此大家进进出出都提着一颗心,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栗姬招来横祸。

早膳后过半个时辰,栗姬惯例是要饮茶的,在一旁伺候的兰若默默估算好饮茶的时分后,小心谨慎地捧着已沏好的茶水,轻轻走上前,恭谨道:“请娘娘用茶。”

栗姬慵懒地接过茶碗,才抿了一小口就猛地将茶水朝兰若身上泼去,大斥道:“大胆奴婢,你这是要烫死本宫么?”

虽然进宫的时日不长,但栗姬的泼辣心狠兰若早有耳闻,因此每日进殿伺候时,她都战战兢兢,唯恐一句话或一个行为触怒栗姬,不料今日还是难逃恶运。

“娘娘息怒,奴婢是依照平常的水温来煮茶的……”跪在地上的兰若满面惊慌的辩解着,但是话未说完,她娇嫩的脸颊上已挨了春香狠狠的一巴掌,“贱婢,娘娘面前还敢顶嘴。”

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让兰若惊在原地,她面色惨白,哆嗦着伏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栗姬瞟了一眼颤颤发抖的兰若,瞬时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最嫉恨的就是有几分姿色的宫娥,她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走近太子,尤其是那些威胁到她地位的妖媚女子。

想到这些,栗姬心中更生几分厌恶,她厉声道:“来人,把这贱婢……。”

身旁的春香察言观色,看到栗姬又要大肆责罚宫娥,忙近身一步,低声道:“娘娘切莫为了一个贱婢气坏了身子,娘娘要嫌她在眼前碍眼的话,奴婢这就打发她去干些粗使活。”

栗姬满脸怒色,一双刚勾画过的娇媚眉眼泛着森冷的寒光,她岂肯就此停手,欲再扬手示意下人,春香又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太子殿下这个时辰该回来了,要是让殿下瞧见娘娘责罚宫人的话,恐怕又要指责娘娘了。”

栗姬一怔,想到上次因惩罚宫娥被太子冷落了好几天,只好忍着怒气就此作罢,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兰若,扬声切齿道:“滚出去。”

兰若如闻大赦,慌不迭地低着头退了出来。

夜半时分,待其他宫娥睡下后,王娡与兰若悄悄出了门,在门前廊下坐下,平日兰若总会与王娡偷偷溜出来,她喜欢偎依着王娡,闲说一天的见闻趣事,但今夜,两人都默默无言。

抬手轻轻抚上兰若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王娡只能强忍着眼泪,心疼也好,愤恨也罢,以她们目前的身份除了默默承受主子们的折辱,亦是什么都做不了。

须臾,寂静的夜色中传来兰若低低的抽泣声,王娡心中悔恨万分,她拉起兰若的手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听信了母亲的话,一时迷了心智要进这莫不可测的深宫,可惜你小小年纪,就远离家乡跟我进宫经受这般苦楚。”

说到这王娡心酸不已,转首已是泪流满面。这泪是为刚满十五岁就陪她深入皇宫的兰若而流,还是为自己渺茫的前路而流,她亦无从知晓。

兰若心知王娡心疼她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奈与痛苦,她用力拭去眼泪,道:“姐姐,从你帮我葬爹爹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要跟随姐姐一辈子。再说我命如草芥,不怕苦,我只是心疼姐姐,你这么好的人却要屈尊为婢,受尽屈辱。”

王娡心头一暖,紧紧握住兰若的手,诚恳地唤她一声:“好妹妹”。

前段时日,王娡的母亲臧氏带来“此生当富贵”的卦语时,王娡心中竟泛起了莫名的心动,甚至头脑发热答应母亲进宫。

王娡自认为自己不是贪慕虚荣、薄情寡义之人,只是作为一个名门之后,她实在是不甘于委身于一个碌碌之徒,一生只做农家妇,日日捣衣补履。

王娡的外祖父藏茶曾是一代名门,汉初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后分封诸侯,藏茶被封为燕王,只是后来臧家家道中落,再难以回到从前的富贵生活,然而,臧氏并不甘心就这样衰败贫困,她四处寻相士为自己的子女相面,终于相士姚翁一句“王娡乃大贵之人,将来必会生下天子。”让臧氏一家看见了明媚的前路。

所以在臧氏炙热的眼神和苦口婆心地再三规劝下,王娡狠了狠心同她的夫君金王孙提出了合离,或许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要求让金王孙颜面尽扫,又或许是他的确对她情深意切,总之金王孙一口回绝了王娡的合离请求,怒气冲天:“我金王孙虽是一介平民,但还不至于受你这般侮辱。”

僵持几天后,金王孙仍旧不愿意放王娡离开,无奈之下,臧氏只好撒泼辱骂,全然不顾自己一直在意的名门大户的礼仪规矩,强行把王娡拽回母家。

为防夜长梦多,带王娡回家后,臧氏立刻着手变卖了祖辈留下来的首饰并四处托人,打点了多重关系,这才如愿把王娡送进了太子宫,还天真地以为她从此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王娡在太子宫做了一个月的奴婢后更加深知:也许对于宫外的人来说,高墙重门的皇宫是一座华丽斗靡、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有无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却鲜有人知里面的凶险艰难,而暗里的龌龊肮脏之事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更何况如今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或许在宫外她们还有一些看得见的身份,为人母或为人子,有人疼有人爱,但在这深宫中她们只是任人差使的下人,命如草芥,生死皆不由己。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然而月圆人不圆满,看着月影下两个单薄黯然的身影,王娡心中渐渐有了清晰的打算。


翌日,王娡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便等着兰若来,馆陶公主为她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同兰若告别,如今兰若跟着女医秦忆舒留在了少府寺,不管日后的命运如何,至少目前她们二人都远离了栗姬与其他妃嫔们争斗的浑水。

“姐姐。”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娡忙回头,却见兰若拖着前日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她迅速起身上前相扶,并努力保持微笑,但情绪还是瞬间崩溃,泪如绝提之水一涌而下。

兰若脸色苍白,双眸中尽是不安与怯色,当目光移到她腿上大块的淤青和还在溢血的伤口时,王娡已是泣不成声,心中的悲痛也随之无尽的蔓延,直至被新生的憎恨包裹。

王娡伸出双臂把兰若拥入怀中,心疼道:“妹妹,你受苦了。”

兰若亦是两行泪夺眶而出,分别在即,离殇之痛远远超过了肉体的痛,呜咽道:“姐姐,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这一语听得王娡心碎入骨,此番一别,横亘与她们之间的是深宫高墙;何时再见,或许攀龙成凤之时才是她们相见的那一日。

此刻,纵有千言万语已来不及诉说,只愿分别之后,各自安好,静待相逢之日。

馆陶公主深受窦皇后疼爱,为了她方便进出皇宫,便把公主府建在了距离皇宫不远的尚冠街。

此次跟随馆陶公主回公主府,王娡依旧以侍女的身份随行于公主车旁,出了横门,沿着夕阴街东北方向行至尚冠街,公主府即赫然入目,府令早已在门前恭候公主,他上前行礼迎接公主入府内,一壁走,一壁禀报府上的各项事宜。

公主款款移步耐心倾听,偶尔颔首,却不置一词。

待行至所居的寝阁时,她吩咐府令为王娡安排一住处,并转首扬声道:“王娡姑娘是本宫的贵客,你们不可怠慢了她。”

众人这才注意到面生的王娡,随即应道:“诺。”

府令察言观色,旋即遣两名侍女引了王娡去往居处。

拜谢了公主,王娡这才抬头打量公主府,整个院落奢华别致,院墙四周绿柳垂绦,花团锦簇,没走几步便到了府中最大的清波池,满池的荷花开得娇艳欲滴,仿若披着绿纱的仙子在池上争相起舞。

穿过池上的曲折回廊,就到了清雅亭,倚栏俯瞰,池水粼粼绿波天,清香阵阵入心潭。

一路只顾贪恋鼻间清新淡雅的莲香,不觉已走到住处,而相较一路走来的繁华热闹,这里显得格外清静幽雅,团团簇簇的紫薇花,在斑驳的光影里含香绽放,此时王娡心中的暖意也随着满院的芳香馥郁四溢。

在公主府住下后,公主以贵客的礼数礼待王娡,还安排了两名侍女伺候她,虽然公主依旧每隔一日进宫请安,但王娡无需随她入宫,日子过得倒也清净悠闲。

身边伺候的侍女碧心见王娡日日闷在房中,便旁敲侧击道:“这几日府上新召了一批舞伎,听说个个年轻貌美,姑娘要不去看看?”

王娡随口问道:“公主喜爱乐舞?”

碧心略微犹豫,但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这些舞伎都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她们入府后,不仅要善舞,还要学习宫规礼仪,最后佼佼者就会进献给太子殿下……。”

不待碧心说完,王娡已了然,她此刻终于有些理解栗姬对公主的怨恨了。

可是这些女子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不管她们是仙女下凡还是有十八般武艺,她都不在乎,笑着摇摇头表示对这些毫无兴趣,碧心只能作罢不再相劝。

时至初秋,早晚寒气渐长,院中的紫薇花却丝毫不惧秋风,依然执著热烈的开着,久久伫立于紫薇花前,看花瓣在风中随意地飘落,封闭许久的心也随之轻扬,便是王娡每日的消遣。

碧心喜爱热闹,她见王娡随和少言,便趁空闲时去看舞伎们排舞唱歌,回来后还意犹未尽地讲给王娡听:“有一个叫丹柔的女子最为出众,她肌肤如雪一样白,双眸似水一般灵动,回眸一看即能勾人魂魄,尤其是长袖起舞时,身轻如仙女下凡,每次舞跳完了,周围观看的人还久久不愿散去。”

听着碧心绞尽脑汁用有限的词语,绘声绘色地学着丹柔起舞的姿势说丹柔的美,王娡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一旁的柳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从入宫到来公主府的这么长时间,王娡还是第一次这般开怀大笑,碧心看着王娡,脱口道:“王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

王娡略有些羞涩,假装嗔怒道:“就你嘴甜,公主吩咐你的事做完了吗?”

碧心吐了吐舌头,急急地跑远了。

一阵风吹过,紫薇花被撩拨的整株颤抖,细碎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不肯落下,王娡看得出了神。

这让身后的柳心投来疑惑的目光,她问道:“难道紫薇花比那女子起舞更好看吗?”

王娡微笑道:“紫薇犹有百日红,芳华却是朝暮间。”

柳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相较于碧心,年纪较长的柳心还是沉稳些,这几日她看过丹柔的舞姿后也赞不绝口,“王姑娘,你真应该去见见她,就像梦境中的仙子一般。”

既然她们二人如此看好这位丹柔姑娘,王娡也心生好奇,答应了她们一起去见见。

次日,王娡便见到了丹柔,她正与其他女子加紧练习舞乐,再过两日,公主将在府中设宴,这也是她们展示自己的最佳时机。

丹柔的确很美,肤如凝脂,身段玲珑,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然起舞,只见她身姿轻盈,双臂光洁柔滑,纤纤细足,步步生莲,真真是飘忽若仙。

看过之后,碧心急着追问王娡:“王姑娘,奴婢没说错吧,丹柔是个大美人吧。”

王娡既未说出一句赞美之词,也不反驳,只是笑而不语。

两日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日,公主设宴于后花园的菊香殿,菊香殿因菊而得名,只因公主独爱菊,便在这一处花园里只种了菊花,每个秋来叶黄之际,便是满园的菊花盛放之时,秋风瑟瑟,花浪一波接着一波,尽是郁郁芬芳。


这日天还未亮,王娡就早早来到长亭殿外等着伺候太子妃,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分,才有黄门轻轻开了殿门,其他同样在外候着的宫娥捧着巾桎陆续进进出出伺候洗漱,待洗漱完毕,太子妃方命人传王娡进去。

太子妃端坐于镜前,尚未施丹傅粉的她脸色更显苍白,眉眼间的惆怅之色也似是加深了几分。上前请安后,王娡便知趣地静静立于一旁。

太子妃并没有急于吩咐王娡差事,她无视旁人,揽镜自照,抬起一双保养得细腻修长的玉手慢慢抚上脸颊,眸中也微露哀色,王娡略抬头看见这一幕,不由地心生同情。

等待了许久后,太子妃长叹一声,才柔柔道:“今日本宫要去皇后宫中请安,就由你来为本宫梳妆吧。”

王娡细细看了一眼梳妆镜前的奁盒,不疾不徐地拿起一把玉梳为太子妃梳头绾髻,抹粉施脂,太子妃一面对镜细看,一面问道:“如此素雅的妆容虽看着自然些,但未免太寡淡了吧。”

夏青闻言也凑过来看,只见太子妃青丝垂髻,面白无瑕,双颊也只是略施了一点淡淡的胭脂。

她撇撇嘴道:“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娘娘贵为太子妃,自然是要打扮隆重,你做这样的妆扮让娘娘如何压艳群芳。”

王娡并未理会夏青,但心中暗暗叹息,就因为身旁有这样的无知之人煽动附和,太子妃才会日日浓妆艳抹,不受太子待见。

王娡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娘娘是皇后亲选的太子正妻,在太子宫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自然也就无需刻意装扮,何况太后一向崇尚俭朴,不喜奢华,娘娘若是衣饰节俭,为宫中的嫔妃们做出表率,定会深得皇后厚爱。”

说话间,王娡又挑了一枝宝蓝点翠金步摇,道:“这步摇用翠鸟硬翠制作而成,色艳夺目,不失贵气,娘娘今日佩戴这支步摇既不会喧宾夺主,又与娘娘身份相宜。”

如此一说,太子妃已是欢喜不已,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道:“看来你不仅口齿伶俐,还甚是聪慧,今后你就和夏青一起近身伺候本宫吧。”

贴身侍婢并不是王娡想要的差事,她之所以用心为太子妃妆扮只是出于自己对一个长居深宫受尽冷落的女子的同情,现在的结果显然背离了她的本意。但主子下令她不得不从,只能低首应道:“诺。”

夏青回头瞪了王娡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扫了太子妃的兴致,只好怏怏地扶着太子妃前往未央宫。

未央宫大气磅礴,宫殿的屋顶瓦当皆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地面涂以黑漆,宫门则以黄金镀之,一步步走上正中的白玉台阶后就到了前殿,前殿以木兰为栋椽,杏木作梁柱,屋顶为琉璃金瓦,门面则以玉石装饰,并配以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鎏金铜铺首,穿过回廊左转就是皇后所居的椒房殿了。

前面有宫娥躬身引入,王娡紧跟在太子妃身后迈步进殿,她低首垂目随着太子妃跪拜窦皇后,趁直身后退的一瞬间,她的目光快速地掠过皇后,皇后窦氏穿着深紫暗纹的常服正襟危坐于殿上,柔顺下垂的长裙无声地尾曳于地,衬得她气度沉静雍容。

入殿片刻后,其他前来请安的妃嫔也相继入内,皇后让众人平身后,含笑对太子妃道:“本宫远远瞧着你与往日不同,来,到跟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太子妃抿了抿嘴角,缓缓走上前,皇后细细端详她良久,问道:“年纪轻轻,为何打扮如此素净。”

栗姬唇角微翘,抬袖嗤笑一声,轻蔑道:“姐姐一向喜爱浓妆艳裹,恨不得把所有脂粉都着于脸上,今日如此妆扮,难不成是恍然醒悟,自觉珠玉在侧,也形秽不已?”

王娡不禁举目望向栗姬,集太子宠爱多年,栗姬显然一副高傲之态,衣饰华贵张扬,体态纤秾合度,肌肤白净细腻,面若桃花,可谓是丽质佳人。

此言一出,众妃嫔也是相互转顾,有人以帕蔽面,有人引袖掩口,有人低首轻声咳嗽,但却都没藏住眼角眉梢的讥讽嘲笑。

而端坐于殿上的窦皇后则冷眼旁观妃嫔们各种做作,也不吱声。

太子妃虽神色如常,但心里却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栗姬事事占尽风头,处处打压取笑她,如今在众目睽睽下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愈想愈是觉得可恨,几乎立时要冲到栗姬面前大声泼骂,还好被王娡的眼神止住。

沉吟片刻后,太子妃神色恢复镇定,不紧不慢道:“儿媳知道,母后注重简朴,不喜嫔妃在衣料首饰上过度奢华,所以儿媳想着虽不能为母后分忧,但至少可以为各位妹妹们做表率,以此追思忆苦。”

皇后眸中隐露赞许之色,但依旧不动声色道:“陛下躬行节俭,只穿粗厚的丝织衣裳,就连龙袍破了都让本宫补了又补,本宫与你们虽深居后宫,但也要处处想着为陛下解忧啊。”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得意的栗姬面色如土,但碍于皇后面前,她只能咬牙忍着,而充盈着双眸的狠毒之光却毫无掩饰地射向太子妃。

一众妃嫔忙起身恭敬道:“嫔妾一定效仿皇后,不枉费皇后的良苦用心。”

再次落座后,大家都不敢再轻易开口,唯恐哪一句失言,或是今日簪戴首饰太过华丽,便沦为了那个穷奢挥霍之人。

这时,宫娥进来禀传,馆陶公主与太子殿下,梁王殿下来为皇后请安。

见姐弟三人一同进来,皇后心情大好,笑着道:“太子妃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听闻梁王的到来,王娡心中五味杂陈,她犹豫着迟迟没有迈步,此刻她也辨不清自己的情意,她忘不了太子眼底的那抹忧郁,和那一刻自己心中清晰的痛楚,但她又贪恋梁王温暖的笑,温暖的怀抱。

思忖许久后,王娡还是缓缓进入屋内,一脚刚迈进,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酒香。

梁王殿下坐于矮几旁,他待王娡进屋后拿起面前的青铜凤嘴酒壶,一壁往酒樽里斟酒,一壁说:“桂花酒口感清甜,有养颜功效,最适宜女子饮用。”

美容养颜大概是天下所有女子都感兴趣的一件大事,王娡也是第一次听说桂花酒有这么好的功效,她不由地细细打量起杯中的酒,看得出了神。

梁王抬头见她只顾痴痴地看酒,便起身移步至她身边 ,笑吟吟道:“这桂花酒是我去年亲自酿的,选的是花蕾初绽的黄金桂,晒上二十一天后,兑上适量的石蜜放入小口翁中发酵,任其自然发酵三天后再填入红枣、桂圆,紫参,倒入醴后密封上一年就成了,你不妨尝尝。”

不待她有所回答,梁王已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坐于席上。

在宫中还是奴婢的身份,如今出了宫反倒与梁王同席同坐,王娡仓皇间要起身,“奴婢不能与殿下同席。”

梁王一把按住王娡的手,笑意淡去:“关于奴婢或是身份这件事就此打住。”

王娡垂下双睫,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他又恢复了和悦表情,凝视着王娡,柔声道:“世间烦心事有很多,但酒并不能解忧,日后你若想饮酒,我都会陪着你,但是再也不许你一个人在外醉饮。”

这一语如秋日暖阳,虽不炽烈却是恬淡温和,转首,梁王春风和煦的笑瞬间让王娡才建起的防线瓦解溃败。

她强忍着眼眶的湿热,朝着梁王笑了笑,托起面前的酒品了品,颔首道:“这桂花酒色泽金黄,入口醇厚柔和,饮下后,桂花的清香在口中久久留存,确实与别家的桂花酒不同。”

王娡说完,仰首饮尽杯中剩余的酒,又道:“酒虽不能解开忧愁,却可以让人忘却眼前的纷杂烦扰。”

梁王沉吟片刻,举杯默默饮完,道:“人人皆有烦恼,但醉酒并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王娡点点头,为梁王斟满一杯,也为自己注满杯,笑道:“今日饮酒无关烦恼亦不为醉酒,只为不负美酒与朋友。”

说着,王娡举起酒樽看向梁王,等待着他的回应。

但梁王并未举杯,他凝视王娡良久,才一饮而尽道:“我饮此杯只为美酒。”

王娡有所动容,她也随之一口饮下,注视着梁王道:“梁王殿下可是不愿与我做朋友?”

梁王含笑不答,王娡也不再追问,她满饮一樽后又问道:“梁王殿下在长安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梁王点点头,仰首饮尽杯中酒后道:“这次我来长安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正好约了明日相见,你随我一起去吧。”

王娡心下一颤,举樽的手不由地停滞在半空,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之人,她与梁王之间有着天渊之别,但梁王从始至终对她从未有过尊卑之嫌,还以真心待她,这一刻,王娡心念激荡,恍惚的一瞬间,那久违的心动与期许一起涌上心头。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王娡不再是豆蔻少女,但她的内心依然有热烈的爱、怦动的情。

王娡抿嘴一笑,脸上的神色慢慢柔和起来,两颊不自觉浮起的笑靥,嫣然妩媚,不觉令梁王看得失了神。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言,只有滟滟柔情在空气中流转蔓延,梁王眼神灼热探向王娡双眸中,四目相触,他看见她眸光中尽是一片流光溢彩,两颊也渐渐染上一层淡霞红晕,梁王心神荡漾,他伸手轻轻地揽住王娡的腰,把她拥入自己怀中,略略低首吻上她的额头。

“娡儿,我喜欢你。”他一点一点地轻吻着她的眉梢、眼角,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不要做什么朋友,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王娡有些惊愕无措,但听了梁王的话,她内心又是欢喜的,这一刻,她想让所有的尊卑礼仪都随风飘散,这一刻,她只要两情相悦,相知相许。

理智就这样在悄悄涌上头的醉意中无踪无影,她主动环住他的腰,紧紧偎依在他怀中,并与他的十指交握缠绕在一起。

醇甜的桂花酒香,氤氲着风情,在两人的心上撩起万般涟漪。

王娡眼神迷离,莲脸晕红,犹如一朵绽开的桃花。她抬头端详梁王须臾,嫣然一笑道:“这酒应更名为‘甜蜜蜜’。”

梁王笑着问道:“这是为何?”

王娡半羞半怯说道:“因为桂花酒的香甜在我唇齿间久久不散,你尝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直身仰首轻轻触了下梁王的双唇,旋即埋首于他怀中,满脸羞的通红。

温香旖旎,香唇软玉,怀中的人双靥羞红,轻轻一吻更是撩动了他一直克制着的情爱,他低首深吻她的樱唇。

措不及防的侵袭令王娡一时惊惶无措,此刻略微清醒的她才意识到自己适才的任性之举。

好在柳心的叩门声解救了她的难堪。

“公主殿下请梁王去菊香殿,有事相说。”柳心说完后,又远远地退后几步。

闻言,梁王无奈地停止了亲吻,他再度搂紧她道:“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王娡还以一笑道:“公主殿下等着你呢,快去吧。”

梁王依依不舍道:“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王娡轻轻颔首,笑道:“放心吧,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听闻这句话,梁王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梁王走远,王娡回想适才的情景,竟有些不真实,这场风花情爱到底是真心还是游戏,王娡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这是一出在刀锋上赤足演绎的疼痛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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