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澄不屑地瞟了姐姐一眼:“蠢货。”
他脸上挂着一副无畏生死的表情,显然已料到此次难逃法网。
于是,他转向俞秀雅,缓缓吐露出多年前的真相,不是为了换取减刑,而是最后再折磨姐姐。
这是俞澄第一次揭开自己的面具。
他看向姐姐的目光,就像姐姐看我时一样。
憎恨、厌恶、恨不得眼前人即刻去死。
“你不会真以为沈默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吧?
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是愚蠢得是一家人,智商都是猪一样吧。
告诉你吧,我才是!
沈默那种白痴,怎么配当我父亲的儿子?”
“他的身份,不过是我随口编造的谎言,你竟然深信不疑,连DNA检测都没做,哈哈哈……他不过是我父亲为了研究新杀人手法而绑架回来的无辜人质罢了。
没想到你对那个杀人犯的恨意如此之深,深到连与他有一丝关联的人都不愿接纳,却可笑地养了他的亲生儿子八年!”
“哈哈哈哈哈,八年啊,你可知这八年我是如何度过的?
每次看见你一个劲的对我献殷勤,我就想笑啊!”
他的话语落下,俞秀雅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良久,她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沈默不是我的弟弟,你也不是,那我真正的……你的亲弟弟,早就死了!
是我亲手掐死的!
怎么样?
我是不是很牛逼?
是不是继承了我父亲所有的优点?”
俞澄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遗憾,“可惜,我还是没能学到他的精髓,竟然被你们这群蠢货识破了。”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姐姐彻底崩溃。
她僵硬地转身离开,与刚巧赶到的吴队擦肩而过,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独自前往父母的墓地。
母亲的墓碑上刻着那个永远定格在幸福瞬间的笑容,而父亲的笑容则依旧那么和蔼。
但此刻,在姐姐眼中,父亲的笑容变得异常刺眼。
她强撑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膝盖一软,跪倒在父亲的墓碑前,发出沉闷的声响。
“爸,对不起……”她的声音充满了悔恨与绝望。
在俞澄被判处枪决的日子里,姐姐从检验科取回了我的骨灰。
她将骨灰与项链一同埋入了父亲墓旁,母亲则在另一侧静静守候。
她还为我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俞默,仿佛他们真的是幸福的一家人,只是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
终于,到了俞澄执行枪决的日子。
然而,姐姐却在给吴队留下一封遗书后,独自前往了那条曾经我被虐杀抛尸的河。
她坐在河边,任由风吹乱发丝,低声呼唤着:“阿默,是你吗?
你怪我吗?”
没有回应,只有河水哗啦啦的声音。
就在这时,吴队发来消息告知枪决已结束。
她将手机轻轻放在岸边,随后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没有挣扎,任由自己沉入水底,就像我所经历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