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犹为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半空,盛承意旁边的一名府兵被一名为首的黑衣人的长剑穿透左胸。
黑衣人手里一运劲,扎在府兵身上的长枪穿透了后者的身体笔直地朝盛承意刺去,盛承意被府兵护拉下步辇围在正中,反而就要闪避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段始凝从马上跃起,将那长剑斩落在地。
那黑衣人见状,从腰间又抽出两道白刃,接续向盛承意砍来。
段始凝感到一阵狂怒,当下挑开两刃和他斗在一处。
原来盛承意为方便查探城中百姓状况,此时身边的府兵和士卒并不多,与黑衣人相较很快便寡不敌众。
又有三名黑衣人加入了与段始凝的对战,她并不落下风,很快便抹了其中一个的咽喉。
但这时一把毒粉不知被谁撒向了她的眼睛,段始凝轻呼一声,双眼顿时疼得睁不开来。
眼见那为首黑衣人的一道白刃就要刺穿她的身体,她突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是盛承意摆脱了府兵的围护,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他并无兵器,居然只能空手去接。
白刃划过他的手臂,终于被他握在手心。
鲜血瞬间从他的手臂和手掌滴到了地上,染红了点点细沙,似乎是荒原中从未开过的鲜花。
他对那为首的黑衣人怒目而视,而那人被他死死握住兵器,进退两难。
说来也怪,这时段始凝虽然睁不开眼,却能听清金戈与拳脚在空气中滑动的声音,仿佛听声辩位是她天生的绝技——虽然她从未训练过。
她忽然撑住盛承意的另一只手,翻身就踩在了那为首黑衣人的肩上,这一下太过突然,又用足了劲道,那黑衣人顿时松开刀柄,跪倒在地。
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已然就此气绝身亡了。
府兵们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一看王爷受伤,吓得魂飞魄散,紧紧簇拥上来。
而盛承意则紧紧拉住段始凝的手向后退去。
这时只听得一片厮杀声中传来数声高呼:“王爷恕南宫杵来迟!”
原来是一批府兵赶到。
黑衣人们由于首领身亡,开始有些自乱阵脚。
大批府兵的赶到让他们突然泄了气,战斗的局势瞬间被打破,这群黑衣人不时便被制服。
一个虬髯大汉从人群中蹿出,猛地跪到盛承意面前:“南宫杵听说王爷遇刺,私自抗命回府,求王爷治罪。”
“无妨,先把他们押回府去细细审问。”
盛承意赶紧转向段始凝:“小段,你的眼睛……?”
段始凝听了他的话,本能地睁开眼来,发现居然已经不再疼痛,只是视物还有些模糊。
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忙拉过盛承意的手来看。
盛承意躲闪了一阵,终于还是拗不过她:“小伤而已。”
“王爷千金之躯,怎能说是小伤?”
段始凝急忙撕了布条替他包扎。
盛承意却冷不丁地缩回手:“这么说……如果我不是王爷,你就……那我会更心疼你,”段始凝不假思索道,凑近他的耳边:“如果你不是王爷,就没有这么许多人心疼你了,我要把他们的份都补回来。”
女子热烈的话语和温暖的气息吐在盛承意的耳廓里,让他的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咳咳……”他忙不迭清了清喉咙。
“王爷,将-军!”
南宫杵的声音很快打断了两人的旖旎情思,“快来看看,大事不妙!”
两人听了,赶紧上前查看,只见南宫杵摘下了那覆在为首黑衣人脸上的面纱——居然是陈垚臣。
两人心下皆是一惊。
这时,其他被缚的黑衣人都被揭下面纱,突然口吐鲜血,府兵们去探他们的脉搏,居然都服毒自尽了,一时间地上又多出几具尸体来。
“究竟是何人……”盛承意捏紧了拳头,“还要至本王于死地……”段始凝担心他手上的伤口迸裂,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刘浔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跪下道:“王爷,雍城有要事禀报。”
盛承意见他神色慌张,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刘浔又抬眼看着段始凝,却听盛承意道:“段将-军不是外人,你且说来。”
刘浔看了段始凝一眼,见她果然并不回避,只得说:“雍城传话:八山压顶阻圣听。
望王爷决断。”
盛承意听了这话,面色一滞。
这时,一个城门守将前来奏报:“陆将-军父子带了一队人马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