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晚担靠在窗旁,身体发冷,她拿只想要拯救他的手烫得不行。
今夜的风真大,她转身蜷缩在墙角,抱着手痛哭。
“如果,如果我还可以再强一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自责溢满心间,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昏死在地的吴阿姨,心间又是一阵绞痛。
如果,死的那个人是自己,那外婆……
她不敢想下去,原来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
“晚晚~”
沧溟站在病床外,心痛的看着她,月光下,她指尖的戒指折射出好看的荧光。
他眉头紧蹙,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不愿意放过他的晚晚呢?
他亲眼看见过他的婉婉,因为渡灵而临近崩溃,亲眼所见她哭喊着让人杀死自己。
他亲眼所见,那个叫杨恸的人,把她从自己身边偷走再害死。
晚晚,你到底要沧溟如何疼你爱你才可将你所有的心都抓到手中。
他缓缓靠近她,是一身红妆,一袭红衫。
他的晚晚,最喜欢他着一袭红衫了,因为她说过:阿溟一袭红衫,犹如待嫁新娘,娇艳欲滴,美入心坎,惊艳到连男子都会忍不住的喜欢。
他为了她,也再一次的显露了真身。
“晚晚,他没死,也没伤着!”他摸着她的头,温柔的不像话。
“嗯?”路晚抬头,眼睛哭的有些红肿。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替她擦去泪水。
“没事的,我说过,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闷闷的。
“阿溟!”她抱住他,无时无刻,他带给自己的,是安心,是依赖。
“影刃!”他往窗外喊了一声,只见影刃岛昄悬浮于空中,而沈延在岛昄的背上,毫发无损。
岛昄细心的将沈延放在病床上,又查看了一下昏在地上的吴阿姨,确定没事后也将吴阿姨放置在一旁的闲床上。
一切动作做完后,回到窗外和影刃并排悬空。
而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沧溟,满是担忧。
沧溟看了一眼两人,眼神示意他们先回去等着。
接着他们消失在夜幕中。
沧溟霸道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的娘子,别让为夫看见你流泪,我的心会痛!”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呼吸有些重。
“阿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沧溟嘴角上扬,但又很快淡下,一直陪着?他的心生生的痛,我也想啊!
“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
“什么对不起?”路晚的心头突然慌乱,抬头惊慌失措,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三个字了。
她,竟然才发现,他的脸此刻病态的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惨白的,他还努力的维持那个温情的笑容。
“阿溟,你怎么了?”她颤抖着手去触摸他冰冷的脸。
只不过,还没有触碰到便被他施法昏睡了。
沧溟抱起她,到了外婆的那间病房,将她温柔的放置在空床上。
“如果,我来不了了,就别等我了~”他抚摸着她的脸,他的爱意与柔情只专属于她。
心角剧痛,他再也忍不了了,捂着嘴尽量咳得轻一些。
“咳~咳~咳~”
鲜血从指缝之间渗出,他惨淡一笑。
还以为,可以再坚持的久一些呢!至少,陪她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余生。
看来,只不过是自己的痴人说梦罢了!
他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原来,这就是彼岸花开的代价啊!”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血契之玉,上面的彼岸花刻纹有些烫手。
有些,刺心。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路晚揉了揉生痛的眼睛,外面下雨了,还很大。
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出病房,一路跑到沈延所在的病房。
看到沈延还睡在床上,吴阿姨在一旁有气无力的削着苹果,还好,沈延哥哥没有出事。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回到外婆所在的病房,外婆还没有醒来,不过所幸,外婆没有大问题,只是休息一下就好了。
外面的雨好大。
她靠近窗户,伸手去感受雨滴的坠落。
滴~
滴~
滴~
心好像被剜空了一样,少了一些什么。
可是越想要记起,心就越痛,像蚂蚁在一口口的咬食一般。
出了病房,要去办理入住灵栈的手续了。顺便把外婆的住院费结了。
来到缴费处,工作人员认出了她。
“哦,您好,您上次不是让我再看见祁朝先生就给您打电话吗?”
祁朝?路晚皱眉,好像印象中出现过这个名字,哦,对啦!
好心人,替她帮外婆缴费的好心人。
路晚点头“您有他的消息吗?”
工作人员笑了笑“路晚小姐,您说笑了,昨天到我值班,去查病房时,正好看见您躺在祁朝先生的怀中熟睡!”一说完,工作人员的脸上投来羡慕的目光。
“什么?”路晚疑惑更甚,她什么时候躺在别人怀中过?况且还是男的?
“你确定?”
“不会有错的!”说完工作人员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花痴相,毕竟那么好看的人,她也是第一次瞧见,怎么可能弄混?
路晚没有多问,因为工作人员已经十分确定了,再问下去,也只是这个答案。
她出了医院,撑着伞“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对!昨天在医院,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外婆这里和沈延哥哥那里两头跑啊!
自己还将准备轻生的沈延哥哥从窗户边拉了回来呢!
雨还是很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她也就只能听见雨打树叶的声音和自己踩过水潭发出的声音。
远处的高楼上,沧溟看着雨中的路晚,眼中是满满的温柔。
“王,该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影刃担忧的看着沧溟的手,已经开始出现鳞片了。
“等我,再看一眼!”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我的晚晚,还要过多久,她,可是我的光明。
他笑着,深深的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消失在有她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