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青梅池烬北的女频言情小说《赐我苦海舟,了却浮生梦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荷叶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箐箐被他冷不丁的呵斥,吓得指尖一哆嗦。她默默放下珠帘,白玉烟攀着池烬北的胳膊,娇声埋怨,“三哥,你怎能凶姐姐呢,奴家没那么单薄。”白玉烟说着逞强的话,旋即,是伴随着她身体震颤的咳嗽。池烬北紧张地顺着白玉烟后背,苏箐箐垂下眼,掐着指尖。她算了算,天劫大抵就是这两日。真好,情爱的折磨,终于要走到头了。宫宴设在广信殿,殿中食案分两侧,百官齐聚,推杯换盏。承王府的席位就在四屏龙椅下首的位置,苏箐箐正欲落座,白玉烟却抢先坐在了食案前的蒲团上。给朝臣的席位,只予以正妻,白玉烟假惺惺惊觉,“呀,姐姐,奴家不是有意的。”她正要站起,男子的手压住她,“烟儿抱恙在身,是该你落座,委屈娘子片刻,不打紧的。”苏箐箐恶气梗在胸口,白玉烟得了便宜还卖乖,“那...
《赐我苦海舟,了却浮生梦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苏箐箐被他冷不丁的呵斥,吓得指尖一哆嗦。
她默默放下珠帘,白玉烟攀着池烬北的胳膊,娇声埋怨,“三哥,你怎能凶姐姐呢,奴家没那么单薄。”
白玉烟说着逞强的话,旋即,是伴随着她身体震颤的咳嗽。
池烬北紧张地顺着白玉烟后背,苏箐箐垂下眼,掐着指尖。
她算了算,天劫大抵就是这两日。
真好,情爱的折磨,终于要走到头了。
宫宴设在广信殿,殿中食案分两侧,百官齐聚,推杯换盏。
承王府的席位就在四屏龙椅下首的位置,苏箐箐正欲落座,白玉烟却抢先坐在了食案前的蒲团上。
给朝臣的席位,只予以正妻,白玉烟假惺惺惊觉,“呀,姐姐,奴家不是有意的。”
她正要站起,男子的手压住她,“烟儿抱恙在身,是该你落座,委屈娘子片刻,不打紧的。”
苏箐箐恶气梗在胸口,白玉烟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奴家就谢过姐姐了。”
再忍一忍 ,再忍忍。
苏箐箐不住安抚自己,群臣敬酒,祝贺国泰民安。
池烬北也斟满了酒,往龙椅走去,紫黑色的官袍衬得他身长鹤立,俊白面容,如女娲娘娘的出彩之作。
仪表堂堂的他俯首行礼,“岁始初开,臣弟恭祝皇兄龙体安康,泱泱我族固若金汤。”
他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忽而不知谁喊了句‘保护陛下’,遂见广信殿当头的匾额掉落下来。
‘否极泰来’的匾额下,是当朝天子,是池烬北,更有宫娥宦官数人。
凡人再快,也快不过苏箐箐。
她一跃而起,如一道残影飞奔到台阶前,凌空一掌,灵力磅礴,匾额应声碎裂,化作齑粉飞散各处。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殿之上死寂无声。
池烬北手中酒盏,面上漂浮着一层木屑。
他诧异地瞥向身旁的苏箐箐,遗世独立般凌然。
这个意外太过蹊跷,白玉烟率先出了声,满是惊喜地轻呼,“姐姐好厉害!”
九五之尊却笑,捋着八字须,危险地乜眼,“弟妹能耐,吾等凡人,不及弟妹万分之一。”
明眼人都瞧见了,苏箐箐一眨眼便到了大殿中央,那一掌,隐隐看见淡淡微波在空中扩散开来,怕是道法高深的钦天监于大人在此,也未能有此功力。
“陛下,臣弟娘子略懂些武艺,冒犯陛下,臣弟愿替她受过。”池烬北只觉滔天的威压袭来,他一揽官袍单膝跪地。
可这时,殿外突然射来一支箭矢,直指苏箐箐,伴着老者沧桑大喝,“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苏箐箐幡然醒悟,一场鸿门宴,请她入瓮。
她本可以躲的,但却定定地站在高台之上,嘴角勾勒起一抹嘲弄。
“娘子!”池烬北呼吸骤停,他亲眼见着, 箭矢穿透了苏箐箐胸口,她单薄的身子承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他蓦然抵着苏箐箐后背,惊诧万分,“娘子你为何?”
苏箐箐的本事,旁人不知,他还不清楚么?
异兽为伍,飞天遁地,当年他筋骨寸断,她只需三日就将他医好。
这样的娘子,又岂是凡人能伤到的?
锥心刺骨的痛蔓延,苏箐箐玉兰色的衣裳,被血迹染透。
她羽睫染着晶莹,却浅笑嫣然,“王爷还会在乎我的死活吗?真是意外。”
池烬北难以启齿,大殿外步入一个白胡子老道,踩着十方鞋,一甩拂尘搭在臂弯,爽朗大笑,“承王爷大义灭亲,贫道佩服!今日擒下妖女,精元归于王爷所有,本道必将她剥皮抽筋,炼制长生不老药献给陛下!”
苏箐箐早料到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过,时至今日,池烬北仍故作情深,分明是他勾结这老道,欲将她诛杀于广信殿之上!
她挣脱开池烬北怀抱, 站直了身。
凡夫俗子若被这一箭正中心房,必然即刻毙命。
而苏箐箐恍若无事人, 只是面色过于的苍白,“道长,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
她缓步走下台阶,拔出了箭。
广信殿上唏嘘声四起,赫然见她拔出箭来,下一刻又刺进小腹。
苏箐箐喉头一紧,“你是故意讲于我听的?”
“不然呢?”白玉烟好整以暇,那稚嫩的小脸满是得意,“三哥素来喜欢的只有我,姐姐真碍眼。”
苏箐箐的心似被剜了一刀。
随之白玉烟便咳嗽起来,屋外的池烬北闻声,一个箭步奔来,“烟儿,烟儿你怎么样?本王给你寻太医来。”
他紧张若失的模样,落在苏箐箐眼中,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王爷,我有事想同你说。”苏箐箐压抑着心底奔腾的酸楚,声色还是禁不住颤抖。
白烟儿仍在咳嗽,凑到嘴边的丝绢染了血迹。
“容后再谈,来人,来人,速速传太医!”
他满心满眼皆是白玉烟,哪里还顾得上苏箐箐。
苏箐箐脸色惨白,转而啼笑皆非。
她离开鎏金阁回到晴雪楼,当日,池烬北未曾涉足晴雪楼半步,更别提来安慰她只言片语。
从桂香口中得知,表小姐似乎病入膏肓了,吐了好多血,太医院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皆是束手无策。
苏箐箐是知白玉烟身子骨孱弱,没想到差到这等地步。
回想起来,她虽头一次见白玉烟,却格外熟悉。
无非是池烬北总在她面前提起,他说:
「烟儿那丫头皮得很,冬日里,偷偷捧着雪塞进了皇兄的被窝里。」
「不知烟儿何日才能康复,何时才能活蹦乱跳的捣蛋。」
苏箐箐只当他是心疼那小表妹,便用以精血,绘制了护身符,假池烬北之手转赠给白玉烟。
岂料得,她依旧病殃殃。
还接到了承王府来。
次日,残阳余晖中,池烬北方踏进晴雪楼。
彼时,苏箐箐正握着筷子,面对一桌子饭菜毫无食欲。
池烬北看了她一眼,坐在桌旁,深刻的脸映着烛光晦暗不明,“钦天监的于大人,说有良方医治烟儿,不知管不管用。”
苏箐箐心尖微颤,不留痕迹地问道,“是何法子。”
池烬北凝视着她,一瞬不瞬,欲言又止。
烛火荜拨,桂香剪了灯芯。
好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却是作罢,“时机未至,日后娘子自会知晓。”
苏箐箐鼻尖泛红,‘嗯’了声,低下头用膳。
池烬北草草吃了两口果腹,他的焦灼太过明显,但苏箐箐当做不知,“王爷留下来夜宿么?”
往常,除了军务繁忙之时,池烬北都会住在晴雪楼,与她同眠共枕。
“不了。”
他起身掸了掸袖子,“书房堆积了许多公文,娘子安睡,我先去忙。”
也就在晴雪楼呆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走了个过场。
苏箐箐牵强地扬起笑意,目送着他走远。
饭菜凉透,苏箐箐还坐在椅子上。
她阖着双目,羽睫轻颤,散开了感知。
整个承王府亭台楼阁尽收眼底,书房之中,男子在书案旁置了张圈椅,椅子上铺着厚实的兔绒。
他抱着娇弱的白玉烟小心翼翼地放下,不忘递给她一个汤婆子。
“让你好生养着,你非要看我批折子,你啊,你啊,打小就不听话。”
他虽斥责白玉烟,却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白玉烟露齿笑,天真烂漫,“烟儿就是要陪着三哥!永远陪着!”
猝然,苏箐箐胸口钝痛,喷出一口鲜血来。
白玉烟娇嫩的面庞,徒添了分妩媚。
“烟儿?”池烬北不敢认,这还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
白玉烟看着他的眼睛,玉葱般的手指抚过他的鬓角,“三哥,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没关系的,你根本不喜欢她,你爱的是我呀三哥。等我杀了这些人,我辅你登基,你我统领未央朝,一生一世不分离。”
“你怎么......”池烬北不愿相信,他一手抚大的小表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还是羽林卫统领回过味来,惊骇万分,“大胆妖孽,岂容你造次!”
他一记手势,箭雨再度来袭。
白玉烟眼尾闪过一丝戾气,回身拂袖,“就你们这等杂鱼,伤了我三哥,都给我死!”
黑色的烟雾似藤蔓,从羽林卫脚边缠绕,骤然间,那些黑雾如同有生命般,把百余将士的血抽干。
晴雪楼中哀鸿遍野,一个个精壮的男子,呼吸之间,就成了一具具枯骨。
“妖怪!”
“妖怪啊!”
围剿承王的人马溃不成军,吓得连滚带爬地逃离,却还是被黑雾笼罩。
羽林卫统领刚踏出月洞门,如同触手的黑雾穿过他胸膛。
他能清晰感知到生命流逝,死不瞑目地倒下去,躯体摔得七零八落。
“原来,你才是......贼喊做贼。”池烬北从震惊到茫然,此刻已是幡然醒悟。
他痛心疾首,想到自己对苏箐箐的所作所为,悔青了肠子。
当年他为了救白玉烟,才对苏箐箐假意逢迎。
却是助纣为虐,是非不分!
“三哥,是你救的奴家,要不是你配合于在天诛杀菩提子,奴家又哪能恢复如初?”
白玉烟娇柔地挨近池烬北,顾盼生辉,“三哥,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不......”
池烬北如躲瘟疫般避开白玉烟,手中冷剑脱手,步步后退,“你不是烟儿,你把烟儿怎么了?”
“三哥,我就是烟儿啊,打小就是。”
白玉烟步步紧逼,双目尽显诚挚,然而池烬北只觉她陌生。
他退回到里屋,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苏箐箐,她像睡着了似的,茭白的面容极其安详。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
所以才会那般决绝地在广信殿上,刺穿自己的身体!
她甘愿赴死,也不愿给他回心转意的机会。
“娘子......”
池烬北踉跄扑到床榻边,悔不当初又如何,苏箐箐死了!
云梦泽中,散漫信步,悠然自得的女子。
被他骗得好苦!
“对不起,娘子,我带你回家!”他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将女子抱起,颤抖着站起,哪怕每一步都在哆嗦,隼目却坚定无比。
就算是死,他也要娘子魂归故里,从此与他同葬深谷山坳。
想想,能够跟娘子一起长眠在云梦泽,也算一件幸事。
他带着淡淡笑意,却看得白玉烟气火攻心,“三哥,你要带她去哪?你说过要娶我的,三哥......”
“那是你年幼时哄你的话,不作数的。”
池烬北目视前方,脚步稳重不移,“再说,你不是烟儿。”
白玉烟活了几百年,弱小时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本事渐长,却被普渡众生的道人差点打得灰飞烟灭。
她修生养息,顶替了王府表小姐的身份。
三哥给予的关怀,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暖意。
怎么能是假话呢!
可是三哥她嘴里嘟哝着‘回家’,只容得下是那颗可恶的菩提子!
恨意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令她嫉妒到发狂!
“取了你金丹,本想给你留个全尸,死了还缠着三哥不放,那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白玉烟咬牙切齿,可正当她动手之际,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晴雪楼的房顶上,波谲云诡,黑压压的,天似乎要塌下来!
这一道天雷中,白玉烟急忙后撤,云层中,似乎有浩瀚的压力,随时能将她抹杀!
而电光闪过,池烬北站不住,侧倒在地。
苏箐箐的尸体滚落一旁,他心疼坏了,爬啊爬,爬到了她身旁,勾住了她的手,“娘子,奈何桥上莫走太远,等着我。”
“菩提,你千年修成仙,七日之后天劫将至,成则飞升成神,败则灰飞烟灭,保重。”
司命的卦象在苏箐箐手中化作点点星芒,消散殆尽。
她自云梦泽而出,入主承王府,与承王池烬北恩爱三年,如胶似漆。
天下太平,心爱之人在侧,哪来的劫难?
苏箐箐这般想着,婢女桂香跑来,“娘娘,王爷接表小姐回府了。”
“正好,安排至鎏金阁。”
苏箐箐起身,领着桂香出府迎去。
池烬北于皇族排行老三,除了久居深宫的太妃外,最为疼惜旁亲的表妹——白玉烟。
“当心。”承王府外,男子牵着女孩柔荑,如呵护珍宝般,将她扶下马车。
谁知女孩一个趄趔,险些摔倒。
男子大掌撑在她后腰,索性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苏箐箐到府门处,赫然见这一幕。
她呼吸骤紧,池烬北了无只言片语,抱着白玉烟从她身侧而过,径自迈入了府门。
这突如其来的冷落,让苏箐箐不知所措。
“娘娘,许是白姑娘体弱多病,王爷才多加照拂。”桂香见她芙蓉面煞白,宽慰一二。
将才一晃眼,苏箐箐头次见着了池烬北口中的小表妹。
她一张白白糯糯的脸孔,眉似柳叶,唇若春桃。
倒是个美人儿。
听闻她自幼多病,药不离口,王爷给足偏爱。
苏箐箐多少是有些吃味的,但她未曾宣之于口,慢慢在心里消化。
她收拾好心绪,命桂香将准备好的上等衣料送进鎏金阁。
方至殿外,就听屋里柔柔弱弱的声音,“三哥,她真愿意合离,成全你我么?”
“她愿不愿意又如何,本就是来历不明,娶她也只是权宜之计!”
“三哥,你承诺过奴家,若她真是妖,要取了她的精元,给奴家延年益寿,会很痛的吧,奴家不舍伤姐姐。”
起先苏箐箐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她鬼使神差地往前两步,就见拔步床上,弱柳扶风的女子依在池烬北怀中。
他们亲密无间,倒显得苏箐箐有些多余了。
初入王府时,世人言她来路不明,哪有姑娘家家生活在山坳深谷的。
是池烬北信誓旦旦呵斥道:箐箐乃本王的娘子,若再听得半句置喙,处以极刑!
原来,将她娶回家,是想用她的精魄,给白玉烟续命?
苏箐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年了,难不成三年来他用情至深,也是假的?
她如坠冰窟,司命仙官的卦象在眼前浮现。
“娘娘,衣料送进去么?”桂香尾随而至,双手捧着江南送来的浮光锦。
苏箐箐从震惊中回神,心不在焉地动了动嘴皮子,“送。”
桂香送进衣料,屋内传出白玉烟脆生生的话音,“可是姐姐在外,还望姐姐同奴家坐坐。”
苏箐箐掐了掐手心,疼痛致使她清醒了许多。
她踏进门,着紫黑色衣袍的池烬北从床边站起,没看苏箐箐,只沉声道,“你们女儿家聊聊,深宅大院,解解闷也好。”
他颀长身影消失在门口,白玉烟靠着床头,嘴角弯了弯,“姐姐可听清了?三哥早就晓得你不是个东西,为了给奴家治病,三哥可谓煞费苦心吶。”
“嗯。”
箐箐带着鼻音。
她虽然同情这女子,却很清楚,她这般毫无尊严地活着,人不人鬼不鬼,不如了断。
“不会痛的,你睡一觉就好了。”
箐箐说着,一张符纸覆盖在女子额心。
她这符纸可摄魂,再将魂魄交给师父,或许能给她一门好身世。
“桂香感激不尽,只盼着那白玉烟,不得好死!”
她的怨气太重了,魂魄剥离,竟是暗沉如墨的一缕。
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结此恩怨。
白玉烟又是如何铁石心肠之人,手段狠辣残忍。
院中静悄悄,小女娃浅绿色的眸子晦涩。
一宿的春风掠过京畿呢大街小巷,箐箐的名头口口相传。
流民涌进城中,达官显贵闭门谢户,京城将士充耳不闻。
是一个小丫头,大显神威,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仙家,小的敢问仙家名讳,我等在城隍庙旁给您建了座庙宇,一点供奉,不成敬意。”
箐箐一早就出了府门,门前跪成一排。
昨夜小女娃将城中妖怪厮杀殆尽,护住了京城安隅。
有人看她往承王府的落院歇脚,不敢妄加叨扰,便候在府外大半晌了。
箐箐连夜收了桂香魂魄,又着手将她埋在梨花树下,原先精神萎靡,当下听闻自己有了庙宇,倍感诧异。
“庙,我的庙么?”
带头发声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书生,他毕恭毕敬道,“自是仙家您的庙门,只是不知,仙家出处,不敢落名。”
箐箐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昨夜鬼魅侵袭,哪怕来这历练的,不是她,而是旁的仙官,做法也如她相同。
嘴角已然扬起,快咧到耳朵根,下一瞬,小姑娘笑容骤然收敛,像模像样地弯腰作揖,“在下长离宫菩提子,有劳各位抬爱。”
师父嘱咐过她的,做神仙,得不骄不躁。
“菩提子,长离宫......这是哪路仙家?”
他们面面相觑,很是陌生。
方圆百里供奉的神仙,要么送子,要么求财,或是旺桃花。
这小仙女,能求什么?
正当他们疑惑之际,街上来了浩浩荡荡的人马,皆是戎装佩剑,好不威风。
“让开让开!”
他们对前来拜见箐箐的百姓又踢又踹,开道至箐箐跟前,颐指气使地展开圣旨,“陛下有令,此女为非作歹,押进天牢,择日斩首示众!”
“大人,是这孩子帮了我们,怎么要抓她?”
“她何罪之有?”
他们护着小女娃,一把剑骤然横在其间,“谁敢袒护她,就地论处!”
箐箐瘪了瘪嘴,昨夜喧嚣无人挺身而出,此刻倒是耍起官威来了。
她模样软糯可爱,小表情更是生动,好像无须言语,就能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嘿,你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敢造次,拿下!”
箐箐也不反抗,她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昏庸之主,腐朽的官道。
才能养出这一群酒囊饭袋,陷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箐箐被押入天牢,饶是地牢中阴暗潮湿,鼠蚁过境,她却不觉得有半分不适。
反而体内仙力充裕,无时无刻温养着神魂。
“你这小妮子,倒是有些本事,满京的百姓联名上书,恳求圣上,为你开罪。”
狱卒放下一只陶碗在牢笼前,碗里竟然还有只大鸡腿。
大叔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娃,回头环视了眼,压低了声音,“年前也有你这样的一个能耐超凡的人,打着降妖除魔的名号,也被砍了。”
“那些东西啊,可都是陛下豢养,用百姓豢养,你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做不了的。”
箐箐不以为然,咧嘴一笑,“为万世开太平,是我的使命。”
她说这句话时,声色虽然奶声奶气,但微微扬起下巴,浑然而成的正气凌然感。
“哎,你这女娃,可惜了。”狱卒惋惜叹着,转身而去。
箐箐到角落墙根跑腿坐下,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帝王,不是应当爱民如子吗?
他养着那么多鬼魅做甚?
她想不出所以然,小手攥着玉髓,不由琢磨着大帝知不知此事。
当然,这是属于她自个儿的历练,不必劳烦大帝。
这一晚,转瞬即逝。
次日一早,牢房里的箐箐就被狱卒提溜起来,她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狗小猫,不挣扎,也不闹腾,脖子上卡了枷锁。
菜市场就在京城的东市,刽子手磨刀霍霍,百姓被官兵阻拦,却依旧不畏生死般往前挤。
“这孩子救了百姓,为何要杀!”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昏君当道,早晚灭国!”
怨声四起,官兵却不为所动。
随着府尹将斩令往地上一掷,刽子手的大刀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然而,这刀下哪里有什么小女娃。
淡绿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般散开,刽子手愣住了,那孩子,刚刚明明还在这的。
不止是他,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张望。
那些斑驳的光点汇集在半空,拢成了人型的轮廓。
其实不过弹指之间,光影凝结成了实体。
不正是刚才还在刑场之上,头戴枷锁的女娃么?
“想杀我,你们办不到。”
她神奇地叉着腰,连在地牢里磋磨得脏兮兮的衣裳,也洁净如新。
“神仙啊!真神仙!”
“未央朝有救了!”
百姓再次跪倒一片,忽然,一阵黑雾袭来,铺天盖地,遮阳蔽日。
浓厚的妖力,似有颠覆天下之能。
箐箐在黑雾下,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
也正是这时,一缕金光似擎天一剑穿透铅云,随有荡然湮灭之势,瞬间拨云见日。
“大帝,是你吗?”
箐箐仰着脑袋,重现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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